想必,范纯仁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这般也能够被应彦羡一眼看中。
看来,命里有时终须有,始终逃不掉的。
众多士子中站出一人,他道:“我乃御史张哲之子张伦中,应彦羡此人此话辱没了我天下士子,何谓百无一用是书生?笑话,这天下,本就是我读书人的天下。”
接着便有诸多附和声随之而来,犹如声浪一般。
应彦羡走上前来,张嘴问道:“你是谁?”
张伦中捂着嘴鼻,此人身上的酒气着实浓郁了些。
不过,张伦中还是挺着胸膛道:“我乃是御史张哲之……”
啪。
应彦羡当即甩出一巴掌,直接将张伦中扇的原地转了一圈。
这一巴掌,不仅仅把张伦中扇懵了,周遭围观众人也都被吓了一跳,此人,竟然敢动手打人,打的还是当朝御史之子。
要知道,御史做的就是弹劾人的买卖,一张嘴能够把你的性命说没了。
这可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
可是,应彦羡竟然出手极其的利索,毫不犹豫,一巴掌就扇出来。
张伦中眼冒小星星,待他还未反应过来,应彦羡又问:“你是谁?”
“我乃是御史张……”
啪。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这一下,张伦中直接被应彦羡扇倒在地,甚至于嘴角都裂开了一丝伤口。
张伦中快哭了,从小到大,他爹都没这么揍过他。
爬了几下,张伦中终于踉跄站了起来,眼神中有委屈,更多的是愤怒,欲火中烧。
应彦羡再问:“你是谁?”
张伦中这次学聪明了,他道:“张伦中,我是国子监士子张伦中,我爹是……”
啪。
接着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张伦中倒地直接昏迷了过去,应彦羡抬起手掌看着,不至于晕倒了过去。
呵呵。
应彦羡一笑,然后蹲下身来,轻声在张伦中耳畔说道:“小子,记得谢我,你全家都得知我恩惠呐。”
然后,应彦羡见到晕倒在地的张伦中身体抽搐了一下。
殊不知,应彦羡真是救下了张伦中全家性命。
要搁张哲知道后,非得大骂家有孽子,最后还得给应彦羡送来大礼贺谢。
这天下,是官家的天下,是赵家的天下,糊涂子。
见到应彦羡此等勇猛,周遭士子纷纷不愿再做第二个张伦中。
这人连御史之子都敢揍,还揍的这般畅快,他们可没那胆气试一试这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漫天骂声。
“快看,快看,有理说不过,这莽汉便开始动手了。”
“天呐,他竟然殴打了当朝御史张哲之子,简直畜生不如。”
“这也是打了我国子监的脸面呐,必须惩治,以儆效尤。”
“我要鸣冤,我要击鼓,我要状告此人辱我读书人。”
“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这人坏了我宋人风气,要杀掉了的。”
……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开了一个市集,这般的热闹。
躲藏在角落中的范纯仁却是看得出来,应彦羡此举确实是救下了张哲一家子。
范纯仁身为侍御史,自然熟知张哲,此人虽说不上风骨清高,可也非是腐败分子。
可是,到头来却生下了这么一个儿子。
令人可惜了。
不过,倒未看出,应彦羡竟然有如此仁义之心,没有让张伦中把剩余话说出来。
自然,这样相当于间接的救下了张哲一家。
站在枢密院门后的富弼抚须一笑,竟完全忘记了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话。
现在,他自己心中甚至已经有了几分明白,不过,还得要看看应彦羡此人的作解。
不然,富弼可饶不下他。
哼,敢在枢密院门口惹出事端,必须要惩治一番的。
不然,我枢密院威严何在。
这般想着,富弼又继续站在门口看着这场闹剧。
在这种漫天骂声中,应彦羡没有理会,反而高举着酒坛,他转了一圈。
最后朗声道:“来来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咕咚咕咚。
应彦羡摇晃了一下酒坛,只见里面空空如也。
孔四海觉得这种画面且曾相熟,他恍然过来,提起脚下满酒的酒坛子一个甩手就丢了过去。
“都头,接酒。”
呼。
一个重重的酒坛子砸向应彦羡。
甚至,围观众人中见此还祈祷应彦羡此人被此酒坛砸死。
应彦羡的酒意瞬间被孔四海丢过来的这一个重重的酒坛子驱散不少。
靠,这酒坛子自己要是接不住,就得砸死自己。
可是,应彦羡若要是不接,势必就会伤及他人。
这个粗货……,应彦羡真怕自己没有被敌人击倒,反而倒在了孔四海这货手里面。
一番挣扎后,继而,应彦羡大喝一声,一个漂亮的龙抓手牢牢抓住酒坛边缘,原地卸力转了两圈才堪堪接下。
咕咚咕咚。
应彦羡随即大喝两口。
“漂亮!!”
孔四海见状不由得大声喝好,都头好身手。
这等霸气之姿,想必也只有都头应彦羡能够做的到了。
殊不知,应彦羡此时此刻想宰了孔四海的心都有。
不过,怎么也得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