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两人都甚少开口,安安静静走过一条又一条长街。
这种感觉对于宇文柔奴来说从未有过,自己竟会和一个男人并肩这般走着相处。
如若没有家中那变故,恐怕自己也早已嫁做人妇,在家中相夫教子。
人生路,总是磕磕绊绊,将自己弄的极是狼狈。
宇文柔奴想一死了之,可是,家中吾弟还未寻到,她怎可一死了之。
想起这些,宇文柔奴眼眸中含有泪花。
世事多变迁,往日亲人皆不在身边,宇文柔奴一女儿家家,却又要担此重担。
呜呼哀哉!
兴许是感受到了身旁宇文柔奴的悲伤感受,应彦羡转头看了过来,恰巧见到她眸中含着泪光。
撕拉一声。
应彦羡左右找了找,身上未带着手帕等物,便索性从身上衣衫边角撕下一块递给宇文柔奴。
他问:“奴娘,何故落泪?”
宇文柔奴接过应彦羡递过来的衣角,她见着那些毛边,心中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
“公子见谅,奴家瞬时忆起了往日种种事端,心中难过,这才控制不住落泪。”宇文柔奴道。
应彦羡听罢,觉得人活着真是大不易,似宇文柔奴这等才女,却仍旧要艰难求活。
“倘若奴娘不嫌弃我,不妨将心中苦楚说出来,或许心中会好得多。”应彦羡道。
宇文柔奴攥着应彦羡给到自己的特制‘手帕’,然后细细回想了一番,终是将心中事说与他听。
这一夜,这个故事,走了很长的路。
待应彦羡回到驿馆的时候,甚至已经能够闻听到鸡鸣之声。
头脑困乏,应彦羡回了屋沉沉睡去。
而在一角,孔四海睁开了眼,然后悄然离去。
待到应彦羡再睁开眼睛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匆匆洗漱起身,应彦羡打开房门走出。
今日,王韶与向定中两人并未外出办事,而是闲坐院中喝茶谈笑。
两人见到应彦羡出了屋,各自会心一笑。
“应兄,昨夜甚是劳累,怎地不多睡一会,也好养精蓄锐。”向定中取笑道。
王韶也附和说:“对极了。”
应彦羡不想搭理这两个人,思想龌龊,不堪为伍。
应彦羡坐下,径直端起一杯茶喝下肚。
王韶脸色拧在了一起,心疼道:“应兄,这可是我从外面新买的春明之茶,不是这般喝的。”
刚刚,应彦羡简直就是牛饮。
品茶品茶,可不是他这么个喝法,简直就是糟蹋好东西。
应彦羡一抹嘴,道:“我呀,这属于报一箭之仇。”
王韶苦笑,看来以后不能得罪应兄弟了,不然,他这茶水可不够。
向定中却是乐了,嘿嘿直笑。
应彦羡问道:“今日两位怎么有闲情坐在这里喝茶了?”
王韶说道:“昨日事情都办好了,让等信,等命令一下来,我们就得离开汴梁了。”
他们本就是因军务来到汴梁,因此而结识。
等到事情结束,他们仍旧要回归各自军中,相见很难。
这个时候,车马很慢,路途很远,相见时难别亦难。
向定中点点头,加了句:“也就三五天的事。”
三五天后,他们便要各自分离。
遇见不容易,更要好好珍惜。
应彦羡点点头,他的事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够办完,不管如何,这两位兄弟他会珍惜。
“那我就提前祝两位兄长一路平安。”应彦羡道。
接着,王韶对着应彦羡说:“应兄,昨日之事,我与向兄还得谢你。”
昨日,应彦羡拉住他与向定中,自己挺身而出,与那礼部侍郎左文成当面对峙。
事后,恐怕那左文成会记恨应彦羡。
也不知,那左文成会不会真的复仇,不然,应彦羡就惨了。
应彦羡摇头道:“王兄说这话就太过客气了,昨日间,本是我三人把酒言欢时分,可是,却因我的一首词引起,既然,因我而起,便要因我结束。”
有因有果,谁也不必多加在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向定中大喇喇道:“只要他左文成那厮敢找应兄麻烦,应兄,一封书信我便带着人杀过去。”
看得出来,向定中是一个讲义气之人。
王韶也点头,道:“不错,既然同经历此事,那就同患难。”
男人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什么事情说开了最是好。
应彦羡也不推诿,大道一声好。
三个男人围坐在驿馆院落石桌旁喝着茶水,谈笑风生。
而左文成府邸中就没那么欢快了,左文成下朝后回到府中看望被打了五十棍子的儿子左通,只见皮肉绽开,好令人心疼。
“吾儿,还痛不痛?”左文成问道。
左通不搭理自家爹,昨晚我说不让打,你非得让打,这下好了,遭罪的是儿子我,不是你老头。
左文成叹息一声,道:“通儿,你放心,爹会让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
左通立刻转过头来,对着左文成问道:“真的爹?”
左文成点头,“自然。”
这下,左通高兴坏了,哼,理应如此。
“我要他们挫骨扬灰,跪在我面前求饶。”左通握着拳头恨恨道。
左文成笑着点头。
“通儿,为父再叮嘱你一遍,你考中进士这件事,日后万万不可再随意说于他人听了,不然,便是大祸临头。”左文成叮嘱道。
左通奥了声,说:“儿子知道了,不过,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