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高喝了口茶,却是摇了摇头道“姚老太爷或许有独善其身的想法,倒也不至于就说他们背信弃义,毕竟今日他还是帮了我们不少。如今在这真定府内,无非因着我等势单力孤,必须有个靠山,这才求到姚家,至于日后,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所以对于姚家倒不必过于苛责。”
吴欠追问道“那姚老太爷会不会把那些黄金留在自家,也不帮我们采买粮草啊,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白忙了一场。”
麦高安抚道“说句实话,除了你我随身收藏的那些契约,旁的东西我还真的不怎么在乎,金银都可以想办法再赚,至于太祖的那些手札其实于我来说用处也不大。至于采买粮草,我们带出来的这些用以掩人耳目的黄金就已经足够应付一阵子了,况且还有武家,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今日我之所以将那箱子卷交给姚老太爷,又将黄金和采买粮草之事和盘托出,其实主要还是用来探明姚家的态度和立场,无非只是投石问路罢了。如今刚好将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太祖留下的黄金上,你我这里也必会安稳许多。”
“至于你担心之事,其实端看姚家最终如何做这个决断了,若是明日姚家送回了黄金但是却把那箱子手札留下,那他们日后就必然会成为我等的敌人,若是将两样都留下了,就证明他们还愿意帮我们成事,但若是都送回来了,便说明他们想要与我们划清界限,且认为今日的帮扶已算是全了他家与太祖的情份,不过想来日后倒也不会与我为敌。”
吴欠听得一片茫然,叹道“这么复杂啊,还是在武家好,简单直接,不用这般费脑子。”
麦高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武家门风自是与姚家不同,这多少也是因着两家出身不同所致。要知武家祖上是镖行起家,行走江湖最是重一个义字,故而自是愿为有着知遇之恩的太祖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但姚家却是农户出身,家族本就没有什么太深的底蕴,加之农户最是重视子嗣传承和自家利益,对于其他反倒是没那么关注。”
“其实姚家这类人的想法也很简单,只要自家能阖家安乐,对于朝中到底是谁掌权,甚至是皇帝由谁做,对他们来说都没那么重要,且以姚家如今在军中的地位,其实无论是谁登上高位都撼动不了他们分毫,姚家的这种做派也算是小老百姓的生存智慧吧。”
吴欠闻言急急道“照你这般说来,那姚家肯定是不会帮我们采买粮草了。”
麦高无奈道“我估计最大的可能就是明日姚家会将黄金和手札都送回来,据我观察他们应该是不想站队在任何一方的,除非另有隐情,毕竟谁输谁赢对他们都没什么影响,只是不得不说姚家人的格局和眼界还是差了些。”
“其实从白日里你我在姚家那里吃了闭门羹开始,我就多少猜出了一些姚家的态度。毕竟此事若是换成武家,但凡知道我是得太祖传承之人又眼见着被敌手算计,怕是早已找上门了,但姚家却是一直做壁上观,且还在关键时刻拿乔,无非就是想着若是我无知无觉,一旦出了纰漏,也算不得是他们的错处,这种态度就是既不想承担责任又不愿让人说他们的不是,里子面子都想全乎,这般做派也实在是让人无语。”
吴欠也颇感赞同,“既然姚家是肯定指望不上了,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采购幽州所需的粮草。”
麦高却是胸有成竹地道“其实此事倒也简单,如今真定府内的牛鬼蛇神怕是都要消停一阵子了,只要韦靖以府衙的名义张贴告示,真金白银的采买即可,且我们既不会恶意压价,也不打算与民争利,没有人会不愿意的,所以倒并不会有太大问题。”
吴欠闻言便也放下心来,转而又想起一事,轻叹道“那就好,只是不知道如今离开的那几位师兄弟到底如何了。”
说起这个话题麦高心中难免有些沉重,此番实在是因着自己的疏忽大意才造成了这般结果,麦高只得道“明日我会让韦靖想办法打探下消息,只是我们还是要等大军前来接应再有所动作才更为稳妥,毕竟你我身上之物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其实直至此时,麦高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太祖为何不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更为稳妥的武家,也不知是当年被姚家的种种表现影响了决定,还是另有内情,短时间他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白日已是折腾了一整天,又经历了晚上的一场恶战,二人也都难免有些乏了,说过要紧的几句,便就都分别倒头睡去。
第二日一早,韦靖便登门拜访,还让人给他们带来了朝食,麦高也不客气,边吃边和他提及了之前派往幽州的几名亲卫之事,“此番因着我的疏忽怕是那几人已经遭遇了不测,我想着让你尽量打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查出些许痕迹,另外再试试能不能向幽州关传个信,毕竟要等平国公世子发现不妥再派人来接应,怕是还要耽搁上几日,我有些担心迟则生变。”
韦靖忙应承道“这自是没问题的,下官等下就去安排此事,大人还请放心。”
麦高又将昨晚与姚老太爷的一番口舌说给了韦靖听,继而道“所以本官估计过会儿姚老太爷便会使人上门,之后怕是还要麻烦你想办法筹措些粮草才行。”
韦靖听完却是有些惊疑不定地道“按照本官对姚老太爷的了解,他似乎不是会这般行事之人,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且那韦家嫡次子的为人姚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