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其他人的震惊,刁家父子俩显然平静得多,他们不仅欣然答应了三日后去屈家吊唁,还主动提出要凑钱给屈庭送葬。
看见他们拙劣的演技,李镜也不拆穿,而是摆出一副谄媚的样子,主动讨好他们,“刁老爷和刁公子如此大方,真不枉屈大人与你们相交一场。”
刁勇得意地笑笑,上前拍了拍李镜的肩膀,“行啊你,见风转舵这么快,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李镜低头笑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刁勇立刻又给他塞了一千两银票,“总之,屈大人不在的这段时间,衙门的事情要麻烦你多看顾了。”
李镜将银票收进袖子里,朝刁勇淡淡一笑,“一定。”
……
刁立人和刁勇一起离开衙门上了马车,看见刁勇轻松的模样,刁立人冷冰冰地开口,“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啊?”
刁勇一愣,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望向他爹,“哪里奇怪?”
刁立人眯起双眼,漠然道:“这个李师爷之前来我们刁家,对我们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这次屈庭死了,他突然变得如此谄媚,还当众收你的银票,难道不奇怪吗?”
“这……”
刁勇挠了挠头,辩解道:“或许正是因为屈庭死了,他没了靠山,所以才会态度大变。”
“不。”
刁立人肯定地摇了摇头,“他是一个聪明人,就算要改变态度,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明显。除非,他是急着想向我们表忠心,让我们对他放松警惕。”
听到这个,刁勇皱起了眉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屈庭已经死了,除了我们,他也找不到更好的靠山了。”
“那万一屈庭没死呢?”
刁立人淡漠道:“直到现在为止,我们安排在屈家的人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倘若计划真的成功,他没理由不来找我们要钱。”
这话出口,刁勇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是啊,他真的没派人传过任何消息给我们,难道我们的事情败露了?”
刁立人半眯双眼,眼里迸射出一道寒光,“想知道有没有败露,派人去屈家看看就知道了。”
……
衙门的人渐渐散去,很快只剩下了丰田和满文婷,他们二人一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一个只知道一半状况,所以都留了下来想求一个答案。
李镜知道,要想斗垮刁家,除了衙门的兵力以外,得到本地财主的支持也是十分必要的。
所以他对这二人没有隐瞒,将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听到他所说的,满文婷气得拍起了桌子,“刁立人这个老贼实在是太心狠手辣了,竟然敢对朝廷命官下毒,一条人命差点就折在了他的手里,简直其心可诛!”
丰田倒是一脸的平静,虽然此事十分令他震惊,但他的年纪摆在这里,自然不会像小姑娘一样喜怒形于色。
他憎恨刁家,憎恨到巴不得刁家全家死绝,可此事事关重大,他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见他沉默不语的样子,满文婷主动开口,“丰老爷,此事关系到刁家以后是否能称霸整个淮县,咱们必须站在屈大人这边,将刁家一网打尽。不然的话,以刁家今时今日的势力,咱们两家以后都没好日子过。”
听见她直白的话语,丰田看了李镜一眼,终是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此事关系到我们两家日后的存亡,老夫自然不会置身事外。只不过,贸贸然地对付刁家,同样没那么容易,咱们必须从长计议才行。”
满文婷微微点头,她虽然心直口快,但并非无脑之徒,从长计议这件事情,她也十分赞成。
看见他们二人小心谨慎的样子,李镜笑了起来,直言道:“二位请放心,此事我的心中早有部署,你们只需要配合我就行。”
“哦?”
那二人看向李镜,正想追问他有什么部署,却听见外面传来了林斩的声音,“李师爷,刁家那边派人去了屈家,似乎对屈大人的死讯起了疑心。”
听到这个,李镜一脸意外,“这么快?刁立人那老狐狸,还真是一点也不好糊弄。”
见此状况,丰田主动道:“李师爷,不如你先去办你的事吧,等事情有了结果,我们再听你的吩咐。”
“这样也好。”
李镜微微点头,他知道丰田这个时候不想牵扯进来也是人之常情。
在事情明朗之前,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明哲保身,更何况是丰田这样老谋深算的商人?
满文婷听见他们之间的话语,嘴唇微微一动,想开口说帮忙的事情,可是看见丰田的态度,她又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不适合开口,于是她便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朝李镜淡淡一笑,“李师爷,保重。”
李镜看了她一眼,同样回以一笑,“放心,这场仗许胜不许败。”
说着,他便径直离开了衙门。
丰田望着满文婷担心李镜的模样,不由轻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的感情果然是纯粹的,真想不到那满老头竟有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李镜离开衙门,跟着林斩一起前往屈家,路上他听林斩简单介绍了屈家现在的情况。
“刁立人父子回到刁家没多久,就派出了两个下人去屈家,说是奉主人之命给屈家送一些丧葬用品。我让屈家的人放了他们进去,并且统一口径说屈大人真的死了,但那二人却非说要见屈少爷。”
“见屈少爷?”
李镜眯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