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白马却渐渐减缓了速度,在张大牛身前停了下来。
听到忽然没了动静,张大牛转过身来一眼就认出了白马,急忙抬头看去,只见马上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公子正瞧着自己。
张大牛正想开口,便听马上的少年公子问道:“这位大哥,前边村子可是唤做王家庄?”
“王家庄?”张大牛下意识便摇了摇头,回头指着身后的道路说道:“沿着这条官道一直走上四十里,遇到岔路往右拐进去便是王家庄了,你就是……”
然而没等张大牛把话说完,仍旧一副男装打扮的崔俨霏道了声谢,便匆匆拍马离开了。张大牛伸手掸了掸扑起的尘土,看着那匹飞一般的白马,有些羡慕的道:“好马,真是匹好马……”
好不容易摆脱身边那几个家仆的崔俨霏,正独自骑着白马疾驰在通往王家庄的官道上,她倒要看看那个女子有多漂亮,能把人给迷得神魂颠倒的,而且张大户的话她压根就不相信,崔俨霏想当面问问韩元恺为什么把送他的衣服退了回来,当然顺便再给那人送些伤药。
迎面走来一对爷孙,韩元恺瞥了眼,见那小孩朝自己挤了个鬼脸,随后又奚落的翻了一记白眼,小孩身边的老头见状更是冷着张脸瞥了韩元恺一眼,随后拉着小孩便急急地走了。
韩元恺摇头苦笑一声,怪不得方才大牛都没认出来自己来,身上也实在是邋遢狼狈了些。往前边走了没一刻钟,韩元恺终于听见前边坡下面有道涓涓的流水之声传来,正觉得身上发痒,他急忙往下边走了几步,定睛一看,坡下果然有一条并不太大的清澈溪流。
在韩元恺朝着坡下的溪流走去之时,后边骑马跑来的崔俨霏已然遇到方才那一对爷孙,她不禁放慢了些速度,踱马到了他们跟前,看了那有些局促的小孩一眼,她伏下身子问道:“老丈,搅扰一下,请问王家庄离此还有多远的脚程?”
老头见面前这衣着华贵的少年公子对自个这般斯文有礼,忙松了口气迎上前两步指着后头笑道:“这位公子,您可是问对人了,老朽就是王家庄人士,您跟着官道一直往前走,走上二十里往右手边一拐,进去那便是了!”
“多谢老丈!”
见那少年公子道谢一声就要拍马赶路,老头急忙追了两步急急喊道:“等等!公子,前边道上有个披头散发的脏汉,瞧着不像个好人,公子独身赶路,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见老头说的似模似样,崔俨霏也提起几分小心,郑重的回道:“谢过老丈,小可记下了。”
韩元恺背着身蹲在坡下边的溪流边上,不停的掬水搓着发痒的脸面脖颈,待脸面净了,刚将头发披散开来准备洗洗,忽然听见后边响起一阵疾驰的马蹄声,韩元恺急忙扭头循声瞧去。
崔俨霏听了那老头的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再一想起王家庄附近盘踞着杀人越货的山匪传闻,心里更是慌乱,赶路的速度也不由放慢了些,一双眼睛紧张的往长满杂草的山坡上扫视着。
可走了好一会儿,崔俨霏都没瞧见路上有人,但此情此景更是瘆得慌,他更不敢放松警惕,一边拍马一边四处张望。
忽然,崔俨霏瞧见官道下边果然猫着个鬼鬼祟祟的脏汉子,正蹲在溪流边似乎在洗漱,身上衣服又破又脏,后背都快漏了出来。
崔俨霏瞧着此人身形有些熟悉,正想再仔细瞧瞧,突然见他扭头往自己看来,果真是披头散发的,崔俨霏不由唬了一跳!
刚扭过头来,只一眼,韩元恺便认出那匹白马还马上的崔俨霏来,虽乱发敷面可还是怕被她给认了出来,正欲避开她的视线躲避一二,不想她竟拍马急急地跑走了。
韩元恺松了口气,暗呼侥幸没被她给认了出来,又想起他去的正是王家庄方向,想来十有八九是去寻自己,若是找不到人恐怕会找江家麻烦,韩元恺也顾不得再梳理脏乱的头发,急忙起身赶路。
崔俨霏路上越想越觉得方才那脏汉子有些熟悉,隐隐觉得有点像是韩元恺,想回头去找又怕认错了人,又见王家庄也快要到了,若是人真不在村子,再回头去找也不迟。
崔俨霏这般想着又往前跑了一段,终于看见那老头所说的岔路,右手边的村道坡上边果然长着一片茂密的林子,她急忙拍马往村庄赶去。
接近晌午,此时的庄子里人并不多,大明朝的庄户都交了一大笔租子,王家庄的村民自然也不例外,加上这些时日又遇到一连串的事,所以早早的大部分村民就赶着下地去了,庄子里只留下些耄耋老人和牙牙学步的孩童,
庄子很大,崔俨霏问了几个耳背的老人,然而折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问出江家的位置,崔俨霏正焦急间,忽然瞧见前边的巷子口走过个妇女,身后还跟着个壮实黝黑的少年。
“等等!”崔俨霏急忙牵着马上前叫住他们,粗着嗓子问道:“这位大嫂,你可知道江家怎么走?”
被人给挤兑出来的妇人正怄着一肚子气,听到动静回过身来。见来人锦衣白马,又问起江家,待人走近了些,不由细细打量了女扮男装的崔俨霏一眼,见是个容貌十分俊秀的公子哥,妇人顿时眼前一亮,忙满脸堆笑的回道:“江家?公子你也是来相亲的么?”
“相亲?什么相亲?”崔俨霏听得满肚子疑惑。
崔俨霏正要开口再问,又听那妇人说道:“不过江家人现在都不在家,都在……罢了!想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