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大户却不敢在崔俨霏的眼皮子底下把这事给挑明了,毕竟她若察觉不对,定会刨根问底,兹事体大,此等机密少一人知晓便可多一分的安全。
崔俨霏一双眼睛在二虎和张大户面上来回瞟了眼,疑道:“你们这是在本公子面前打什么哑谜呢?”
“看那兄弟腿脚似有不便,既然二公子饶恕了他,”说着,张大户双腿一夹马腹便要上前,“依老朽看,不如……”
韩元恺听得一惊,还不待作出反应,便听崔俨霏不满的说道:“怎么?张老爷张大善人还想请他回去与本公子一同用膳不成?”
“不敢……”
“哼!不敢便好,这无礼的小贼竟敢对我的闪电动歪心思,本公子大度、饶了他已是天大的恩惠,若不是瞧他着实可怜,本公子定将他另一条腿也给打断!让开!”
“是是是,二公子说的是,你们还不把路让开!”瞧这位先前还算有说有笑的崔家二小姐突然变了脸,张大户也吓得不轻,慌忙大手一挥,后边的张府下人更是大气不敢出,立马将道路让了开来。
崔俨霏扭头瞧了眼韩元恺,喊道:“盗马的小贼,莫要让本公子再见着你,否则有你好瞧!”
见他朝着自个忙不迭的摇头又点头的,崔俨霏咬着唇娇哼一声,便一马当先,“张老爷,好没趣,咱回去吧!”
说罢,崔俨霏骑着白马便穿过马队,飞快的下了坡。
“哒哒哒……”
眼见崔家二小姐就要拐上官道,张大户忙让老康带人跟上。
“老爷……”二虎早和藏在前边林子里的大虎对上了眼,见崔二小姐走了他这才敢朝张大户摇了摇头。
本有些期冀的张大户顿时泄了气,他瞧了眼山谷里头的王家庄,也瞥见了林子里边的大虎跟自己打的手势,也没了心思亲眼过去一看。
张大户回过头来,外头官道上,立马打转的崔二小姐正双眼眨也不眨的望着这里,张大户趁调转马头之机再乜斜了一眼那个战战兢兢的瘸腿乞丐,重重叹了一气,悄声对二虎道:“好生在此盯着,若有消息,不得有误即刻来报!”
说罢,生怕崔俨霏起疑的张大户拍马便急急的走了。
张大户这一走,留下的七八个张府下人也都纷纷跟着他离去,刹那间这条挤得密密麻麻的村道上只留下了二虎和韩元恺。
二虎打开其他弟兄丢过来的一个包袱,里边装得满满的都是些大饼,他拿了张塞到嘴里,踱马向林子走去。经过韩元恺身边之时,二虎打量了他几眼,随之从包袱里拿了张大饼出来俯身递到他跟前。
见他突然停住,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也不敢抬头看,忽然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披头散发的韩元恺透过散乱的发束悄悄抬眼瞧去,只见原来面前递来张大饼,韩元恺一时有些愕然。
瞧这乞丐好像木头一般的呆,而且好像被人打怕了似的不敢看人,二虎顿时无奈的说道:“喏!给你的,拿着吧。”
闻言,韩元恺忙一把伸手接过,便一瘸一拐的走到树底下一屁股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二虎瞧见这一幕有些愣神,随后叹着气摇了摇头,瞧见林子里早已没了自家大哥的身影,想来已经往山坡去了,忙趁着四下无人驱马进了林子。
“哒哒哒……”
马蹄之声渐渐远去,直到此时,韩元恺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腹中也确实饥饿,便把一张大饼全给吃了进去。
此时正是晌午,一天之中日头最晒的时候。
将油腻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韩元恺拄着拐棍撑起身子,四下看了眼见附近无人,便一瘸一拐的进了林子里边,他打算等到晚上再找机会摸进庄里。
找了个干净些的位置坐下,韩元恺摸出刚才崔俨霏给他的那一小瓶金疮药。瓶子已是精致无比,想来里边的药也非凡品,韩元恺忙揭开瓶塞倒了些在手心里,撩起衣服小心的抹在火辣辣般疼的后背上。
药刚敷上,先是一阵火热热的感觉,韩元恺闷哼一声,随后受伤的地方便升起一股清凉的感觉。这药果真不凡,想到崔俨霏临走时说的那一番话,韩元恺急忙打开包袱一看,却已没有那封信的踪迹了。
……
韩元恺躲在林子里想着摸进庄子的法子,而刘老汉家院子外头围观的村民也只是散了些,出了这么件事,江二也不以为意,仍然坚持相亲。
可江翠翠却不愿意了,怕她在人前说出些胡话来,江二也只能先作罢,便让那些来相亲的人向回去了。
送那对满心欢喜的母子出门的时候,江二瞥见了躲在墙角处偷笑的王青,知他贼心不死,顿时对他起了杀心,可顾忌太多,生生的又忍了下来。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江二发现自己对那人是越发地捉摸不透起来,想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来,这次更是招来了白马主人崔飞和暗哨,更别说还有上次那两个杀手,江二知道以他们背后的势力,肯定还有人在追查那人下落。
再看到翠翠对他那般模样,江二心中对他已隐隐有了杀意,若他就此识趣离开便还罢了,如若还再跑回来,那可怪不得自己了!
江二想到此处,眸中旋即闪过一片凶光。
刘小芹的屋子里,浑身酸麻无力的江翠翠软绵绵的趴在炕边,把头埋进了臂弯里,身子一颤一颤的,似在悄声抽泣。
刘小芹蹲在一边,无奈的问道:“那崔公子果真是位女子?”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