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城中驿站被焚毁殆尽,是以巩昌府衙便临时征用了一间僻静些的客栈,充作临时驿站,接待过往的官员驿卒。
钦差周滨按例自然也是住在此处,门外还有巩昌知府刘如铎以钦差安危为由派来的兵丁把守,并且还是由知府刘如铎的亲信胡康亲自带着人在此把守。
胡康往静悄悄的院子瞥了几眼,想起方才那两个火急火燎跑回来的锦衣卫,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废物!”客栈里头,周滨得知跟丢了人,冷冷盯了跪在面前的两人一眼便要发作。却又生生忍住胸中那股怒气,“接着说下去!”
“是……”
待听完两人第二次到迎春楼的经过,板着张脸的周滨很快便看穿了李阳成这虚虚实实的小手段,知道并不全怪这两人,也有自己大意轻视之故,何况此时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周滨只好长出了口气,沉声说道:“起来吧。”
正跪在地上的两个探子一听这话有些发懵,偷偷对视一眼便异口同声说道:“卑下不敢!”
“大人叫你们起来,还不快起来谢过大人!”站在一旁的单封忙打了个眼色。
“多谢大人,只是我等失职,不敢起身,还请大人责罚!”
周滨正在想着李阳成究竟会跑到哪儿去,李府门前的暗哨并不见有来报,闻言瞥了眼伏在地上的两人,见他们不敢起身,便亲自将他们扶了起来。却在此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空城计,急忙说道:“快!所有人跟我去迎春楼!”
那两人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还以为周滨反悔要严惩自己,正发呆间,便见周滨风风火火出了堂门。
单封看着两人发愣的探子,道:“还愣着干什么!”
两人这才缓过神来,急忙跟在单封后头出了房间,房间外头,听到动静的锦衣卫早已在石一成的带领下准备妥当,就等周滨一声令下便要出发拿人。
可周滨没走几步便又停了下来,想起昨夜的事,急忙回头又指着那两人说道:“单封,还有你们俩个跟我去就行了,其他人在此等候消息,不可擅动!”
“是!卑下谨遵号令!”单封三人抱拳应道。
周滨将手里的绣春刀往旁边的石一成怀里一丢,便转身大跨步出了院子,单封三人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出了院门,周滨瞥了眼正守在外边的军士,看见那个名叫胡康的络腮胡将军走上前来,便缓了缓冷冰冰的面容。
胡大康昨夜便奉了知府的命令,亲自带兵把守在这处新安排的上差住所外边,一夜没睡,就早上偷闲眯了会儿。见院里有人出来,还是住在这里的正主钦差周滨,胡康忙红着双眼睛迎上前去说道:“下官见过上差大人,不知……”
“胡将军!”见他想要问些什么,周滨皱了皱眉头抢先说道:“有劳胡将军替本差守门,眼睛都熬红了,想必甚是辛苦,不过本差现在要去找刘知府商量一下机密之事,怎么?胡将军也要跟着本差一同前去么?还是想替本差先通禀刘知府一声?”
话说得如此明白,胡大康哪还能听不出他的意思,急忙俯身说道:“下官不敢!下官……”
不待他说完,周滨便急匆匆的走去了。
“哼!”单封白了眼卑躬屈膝的胡康一眼。
胡康望着三人急急地离去的身影,暗暗在心里啐了口。又瞥了眼静悄悄的院子,见里头没有什么异动,急忙挥手叫过一个亲兵低低吩咐了几句,便又踱回到他那张太师椅坐下打起盹来。
有前边两个密探带路,周滨这一路上倒也省得多走冤枉路,一行四人火急火燎的赶到迎春楼,那门前迎客的老鸨子见那两个汉子又跑回来,中间那两人衣着也甚是普通,顿时便冷了张脸。
见那笑盈盈的老鸨忽然变了脸色,周滨又起了疑心,想到李阳成可能还在这里,不由得摆手拦住单封,亲自走上前出声问道:“这位妈妈怎么不欢迎我们上门么?”
闻言,老鸨子回过头瞥了眼周滨身旁那两人,冷声说道:“哼!要不是瞧你们是认识李公子的,老娘早把你们打走,怎么还想要老娘我笑脸相迎?”
“哦?不知李公子可还在里边?”周滨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
“我为什么……”老鸨子狠狠瞪了那两人一眼,忽然瞧见面前递来一锭银子,顿时眼前一亮,“额……大爷,您几位快里边请,想来你们也是李公子的朋友吧?李公子他此刻正在楼上快活呢!”
“也?怎么还有别人来找李公子吗?”周滨眼前一亮。
老鸨子朝着周滨身旁两人努了努嘴,又看着周滨笑嘻嘻的说道:“就是他们俩啊,火急火燎的来寻人,不知怎么寻不到人还把老身给推了个大跟头。”
周滨蹙眉道:“这是我的两位弟兄,那锭银子就当是给妈妈你的赔礼了。”
老鸨子闻言笑得合不拢嘴,急忙把银子往怀里一塞,乐呵呵的回道:“大爷您可真豪气!快快里边有请,老身我这就去知会李公子一声。”
见这老鸨子神色间并无异样之处,周滨忙道:“不必了,我和他乃是好友何必如此客套,我等自上楼寻他。”
瞧这人出手阔绰,想来是哪家爱玩的公子,老鸨子也不疑有他,忙笑道:“也好,这位爷,李公子的房间就在上楼左手边数过去第三间。”
周滨让那两个探子在门外等候,自己和单封进了迎春楼。
李阳成坐在桌边,一根香芹咬在嘴里,正想好好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