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镇子口发生的异变属实引人瞩目,被一脚踹下地去的马夫生生摔了个屁股墩,滚到了一旁,一旁的人纷纷避开,慌乱之下半桶水全淋他身上了,可这马夫顾不得痛,还未爬起身来便大喊道:“我的车!”
立在车上的韩元恺还当后边有他的同伙,下意识便往后一看,果然又见一马车跑来,视线正与那闻声看来的后车马夫对上,不料二人俱是一惊,那马夫竟是有些心虚低了头,随后韩元恺便也把斗笠往下一压移开了目光。
“驾!”万万没想到会在镇子口撞上,说时迟那时快,回过身的韩元恺把手中鞭子用力一甩,拉车的马仰头嘶鸣,脚下踏着的马车便从镇子口中疾驰而出。
“保护公子!”见夺车之人驾车冲来,老康立时便沉声一喝,脚下更是飞跑几步从马背上摘下刀来。
四散的十余条壮汉立时便将手中的水和大饼一丢,取了武器围拢过来,人群一时间纷乱起来,才反应过来的崔俨霏正要瞧上一瞧出了什么事,便被几条青衣大汉给围在了中间。
“驾!闪开!”韩元恺突然发难,面前的官道上还有不少人没反应过来,他不得不喊了一句。
听着这一声喊,那几个挑柴的老汉才赶忙闪到一旁,情势危急,眼见面前的路通了,而不远处那几个人已似蠢蠢欲动,韩元恺也顾不得内疚趁那几人拿不住虚实,便又手腕一抖,一鞭打在慢下来的马上,驾着马车往与来时方向相反的道上跑去。
外一层里一层被护得严严实实的崔俨霏想起昨夜之事本来还有些慌张,但依稀听到那一声大喝的她身子却是猛然一颤!
往事浮现心头,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奈何崔俨霏被身前壮汉遮住了大半视线,娇小的她忙踮起脚尖,却只瞧见那一闪而过的半边身子,她一急又往上蹬了蹬脚尖,然而却是给马车扬起的尘土模糊了那急切目光!
“是他?”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被围观的人群给拦在镇子里的陆大虎这时才觉得不对,他下意识便急喊道:“莫挡路,让开!”
然而四周吵吵嚷嚷的,他这喊叫很快便湮没其中,只有依稀几人听见了他的叫喊往一旁挤了挤稍微让开了些。
未及深思,已是乱了分寸的陆大虎叫嚷着往前移动了几步,终是再难前进,加上对面不足五十步便是那与自己十分熟络的康老大几人,望见他们虽是一脸戒备警惕,却也并未上马去追方才那马车,他一时便冷静下来。
莫非是自己一惊一乍了,那人并不是杨瑜,只不过凑巧撞上有人行抢?不然康老大他们怎么没一点反应?方才那人若是他,以现在这情形康老大他们并没有认出他来,他又何须自爆踪迹?
是了!这镇子口贴的便是他的海捕文书,他又岂会不知,更何况他也并没有理由冒此风险,虽然自己错过了约定的时辰没能及时返回,但他身上还有钱大可再换个地方采买,何至于冒着被识破的风险进镇子来。
如此想着,陆大虎才稍稍宽了心,也就不急着走了,他把头压低慢慢的跟在往前涌去的人群后面走着。
“我的车!我的车呀!”那摔得龇牙咧嘴的马夫一边捂着屁股一边踉踉跄跄的朝前追了一段,终是无奈恨恨一跺脚,带着哭腔道,“这该死的强贼!车没了,这叫我回去怎么与老爷交代……”
“二爷!那家伙……”
眼见那马车跑远就要离开视线,而那些人并未有追击之举,虽是如此,但也不得不防,方浣以剑一挑马缰,接着一个欺身飞跨便上了马,此时那马缰才刚刚落到他面前。
方浣把剑往右一抛,空出左手接住马缰便猛然朝右一带,双腿一挟马背,同时右手持剑往后一拍,动作一气呵成,可此时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逃窜的马车以及那跺脚痛骂的马夫身上,若不然定能赢得一番喝彩!
方浣骑马冲出,也没留下句话,那两人变也顾不上许多,便也纷纷上马跟上!
这一下围观的人群更是讶然,一拨以为是那抢车强贼的同伙,一拨又以为是路见不平的侠客,一时间这镇子口边上更吵了起来,连那跺脚骂娘的马夫声音都给遮了下去。
陆大虎趁着骚乱挤出了人堆,先是瞥了眼那搅起漫天烟尘的方向,但前边站满了人什么也没瞧见,他便不再去看,只想赶紧离开回去一探究竟。
奈何一旁还有那康老大一行,陆大虎生怕张扬不敢走快,只得按捺住急躁的心不紧不慢地从他们身旁经过。
“虚惊一场!真怪了今日。”老康收起出鞘的腰刀,正要回身便见一旁立着的竟是李阳成,“公子!公子您没事吧?”
“你说这些人是一伙的么?”李阳成轻轻摇头,脸上依然沉重。
老康讪讪道:“额......这个,小的也瞧不出来,或许是吧,戴着个斗篷鬼鬼祟祟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对了,方才你说什么怪?”李阳成突然扭头问道,脸上竟有说不出的郑重。
老康见状,哪还敢有所隐瞒,便把方才之事一五一十道出。
“何不早说!”得知还有此内情,李阳成便是沉声一喝。
老康一慌,吃吃地解释道:“公子,我也不敢肯定,或许是小的看走了眼也是可能.......”
李阳成又问了那人身形样貌衣着,老康自然如盘拖出,赶车走在道边的陆大虎依稀听见那二人竟是在说起自己,心中更是紧张,他下意识便想压低斗笠,可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