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些人突然停下,赵志用不由心中一紧,难不成是被瞧出破绽了?
若果真如此,那便只能殊死一战了!
他娘的!怎么全是马?
不对!这些流寇从哪里搞来那么多马匹?
本来新兵对流寇半斤八两,还可以一战,可是如今以步御骑,胜算已不到五成,若是带头的流寇不是蠢货瞧出有埋伏,胜算还要再低上个三成!
狗日的柳大淼,于成复,你们这俩王八蛋,可害死老子了!
赵志用心里正七上八下之时,忽然瞧见那些人个个手往头上摸去,离得远也不知在捣鼓什么,好一阵儿,才见他们又重新出发。
赵志用大气不敢出一口,突然那队人马速度加快,蹄声如雷直接就朝山坳口冲来,待到近了些,他这才瞧见马嘴以及人脸上都蒙着一层粗粗的麻布,而且俱是做鞑靼人的装扮,队伍一眼望不到头,竞真有数百号人之多!
“奶奶的!原先还当是些不走眼的山匪流民,不想却是这些要命的活阎王!
老子手底下全都是些新兵蛋子,老兵就那么一小撮,这下全完了,什么伏兵都没用了,真要了老子的命了!”赵志用望了眼山坳之中的那七八人,苦着脸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绝望。
下边的山坳口,篝火旁边的韩元恺一言不发,脸色沉重,耳边的马蹄声重重响起,他忙抓紧手中长刀,跑出去一看。
那些人还有百十来步就冲到山坳口了,来的果真是鞑靼人,他不由心中一沉,知道是碰上大麻烦了!
鞑靼骑兵也瞧见了他,更是急冲起来,锐不可当!
“快!”韩元恺大喝道,说时迟那时快,那些蒙脸人骑着骏马跑了过来,他急忙闪身躲进了山坳。
那些鞑靼骑兵嗷嗷的叫唤着,“唰”的一声声响起,纷纷高举着手中的利刃,策马狂奔,犹如一直锐利的长矛,就往山坳口扎来!
“快起来!敌袭!敌袭!”癞子与那几个哨兵早早躲到了后头,此时也赶忙照着韩元恺先前的吩咐,大声的嚷嚷起来。
眼见敌人来势汹汹,韩元恺和陆大虎忙退到山坳里,那些鞑靼人就已经跑到山坳口。
山坳不小,扎了三十来个营帐,看到营帐外头盖着麻布的车架,领头的鞑靼人再不迟疑,刀尖一指,旁边那些鞑靼骑兵早就按捺不住冲了进去。
谷口后头,一左一右各藏着三人,三道绊马索,一道道攥起将抢先冲进来的鞑靼骑兵绊得人仰马翻!
躲回营帐的韩元恺和陆大虎钻出身来,张弓搭箭,瞧准了人就射,一下子将那些突袭而来的鞑靼人射得人仰马翻。
韩元恺横弓一拉,直如满月,两指一松三箭齐发,在新营里苦练几月的箭法终于见到成效,三支箭矢扎透了正从山坳口冲进来的三个鞑靼骑兵的脖子!
而此时,面临巨变的鞑靼首领——络腮胡大汉也感到不对了,可还没待他作出应对,便见自己派去占领山坡高地的人发出凄厉的叫喊。
“啊!”
山坡上现出人来,紧随其后便是一只只箭矢如雨般落下,紧接着是一声声凄厉大喊,建奴首领挥刀格挡着,后边的手下已经在边退边张弓朝山上还击!
咻咻咻!
箭雨对射,双方你来我往,各有死伤!
心知中计的络腮胡想要后撤而又心有不甘,依着先前打探的消息,这支押粮的队伍只有三百来号人,且几乎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与羔羊无异,而自己所率乃是五百多精骑,粮草便在眼前,焉能轻易退去!
咻咻咻!
双方箭雨有来有往,不曾停下,伴随着坠马与坠坡者,是一声声凄厉之极的哀嚎声!
眼看暂时稳住了局面,韩元恺松了口气,看来赵志用果然还是有两下子的,此时他已经躲在一辆粮车后头,箭矢一枝枝钉在旁边的雪地上,韩元恺抽冷子又射出一只箭矢,将一个正张弓搭箭的鞑靼骑兵射落马下,
随后他便缩回身子,等了一阵,箭矢变得稀稀落落的,韩元恺又小心探出头去,发现那些人竟然退走了,山坳口倒了一地的尸体和无主的马匹,加上两侧山坡上的伏兵,这才没让他们敢冲杀进来。
韩元恺知道有些不对劲,忙朝山上喊道:“大人!夜黑风高,小心鞑靼人从两边绕后!”
“娘的!这些狗东西,好巧不巧的偏偏叫老子给撞上!”赵志用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忙回头对着跟在身边的齐老大喊道,“吩咐弟兄们小心戒备,不得后退一步,让鞑靼人摸上来大家都得死,快去!”
齐不厉应声去了,他经过崖边的时候,偷偷瞥了眼下边的韩元恺,心里头一时间百感交集,不愧是锦衣卫百户,端得有两把刷子,只是可惜,你为何偏偏要做那什么惑乱天下的阉党呐!
念头只是一闪,齐不厉便跑带着几个人摸到另一边的山坡去了。
寒风乍起呼啸而来,直往人耳朵里灌,络腮胡离得远了并没有听清韩元恺的喊话,他带着人悄悄绕到后边,打算给这队官兵来个反包!
不想他刚带人远远的绕到后头,正要上演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却见对面突然抽冷子射来几只箭矢,就落在他面前几步之外!
络腮胡脸色阴沉之极,知道自己的计谋已被识破,可他岂肯罢休,带着人当即还击!
既然绕后突袭不成,那便强攻!
齐不厉只是试探性的往黑漆漆的林子射了几箭,不想果真引出了一波大阵仗,他这刚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