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
“劈!”
“收!”
“挡!”
天空中虽然下着雪,但校场上仍旧热火朝天的操练着。
“报!”
突然,一个士兵飞奔着从校场上经过冲进了后头一顶营帐,见了正坐在堂上捧着一本书看的人,便单膝跪下,高高举起手中的一只细竹筒,说道:“禀总兵大人,副总兵有信传回。”
堂上之人正是甘州总兵杨肇基,他这两日都在甘州中卫的大营里,听见这消息,他忙朝立在堂下的亲兵吩咐道:“快呈上来!”
一个亲兵出列接过竹筒,往手心里倒出卷起的密信,又快步走到案桌前双手奉上,杨肇基一手抓过,翻开一瞧,顿时大喜道:“太好了!”
正在这时,又有一突然跑进来俯身拜道:“报!”
“讲!”
那人忙一口气说道:“禀总兵大人,总兵府昨夜失火,无人员伤亡,但存有各房被焚毁殆尽,里头的账册名录悉数被毁!”
“什么!”杨肇基惊站而起,方才挂在脸上的喜色早已消失不见,“昨夜下雪,如何起得火?看守库房的人呢?干什么吃的!”
那人回道:“回总兵大人话,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库房的门锁一直锁上的。”
“账册名录?”杨肇基突然想到了什么,阴沉着脸往桌上一拍,“该死!”
营帐内鸦雀无声,杨肇基急促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便喝道:“回城!”
——
热气翻滚着扑面而来,江翠翠把锅里的水一勺勺的倒入浴桶。
韩元恺看着她颀长的背影,犹豫许久,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金家沟是不是有个叫金壮的人?”
江翠翠手上一滞,随后又把舀了一瓢水,口中幽幽回道:“嗯……你都知道了?村里人已经很多天没见过他人了。”
韩元恺见状,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知道……”
“我知道的,你不用解释,”江翠翠抬起手擦了擦扑在脸上的水雾,然后便回过身来,“有那雪人在,我很好。”
韩元恺一愣,江翠翠便转身出了屋子,连带着把门从外头带上。
韩元恺长舒了口气,然后褪下衣裤鞋袜,便跨进浴桶之中,将整个身子都泡了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味,闻来沁人心脾,竟有醒神之效,韩元恺把发簪取下,头埋进药浴之中,双手用力搓着散乱的长发,他的头发有段日子没清洗过了,昨夜再溅上血迹,天一冷都有些粘连在一起了。
“嚇……”韩元恺抬起头来长长的出了一口闷气,发团的长发已经被他三下五除二清洗干净,变得柔顺起来,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外边的江翠翠听见屋里的动静,有些担忧的问道:“韩大哥,你没事吧?”
“额……我没事!”韩元恺又抓过桶边的毛巾,仔细的搓着身上的污垢,只是动静放小了些。
江翠翠听见他的回应,脸色一缓,又回过身去,无意瞥见了远处的村子里,正有一个人往这里看来,许是察觉到被发现了,他便急忙转身走开了。
江翠翠皱了眉,眼里又泛起了担忧,听见屋里的水声,她突然又自怨自艾的扭头往后瞥了眼,摸着脸幽幽一叹:“那叫玉代的女子应该长得极美吧?韩大哥与她是之前就认识的,还是离开的这些日子才好上的?”
风渐渐的缓了,雪却是仍没个停歇的迹象,江翠翠坐在门边的凳子上,往火盆里又添了几根柴,然后伸手烤着火,听着远处村子里传来的隐约喧闹,她的脑子里却在不停地胡思乱想着。
“吱呀……”
房门打开,江翠翠忙收起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站起身来一回头,就瞧见韩元恺从屋里走出来。
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在往下滴着水珠,洗净的脸上浓眉似剑目若朗星,棱角分明很是俊朗,更有一股男子阳刚之气扑面而来,江翠翠瞧得不禁红了脸,一颗心砰砰直跳!
许久不见,他身上的气势是越发的沉稳和深邃,就连心思也是更难以捉摸了。
气氛有些微妙,韩元恺忙移开了目光,望着外边的风雪,叹道:“好大的雪,不知得下到什么时候去?”
江翠翠抿着唇又坐回了凳子上,说道:“你……你不是说自己不能见风的么,怎么不多泡一会儿?那药浴对你身子大有裨益的。”
“外边冷……”
江翠翠身子一颤,韩元恺又道:“而且水也有些凉了。”
江翠翠失落的低了头,搅弄着火盆,头也不抬的说道:“韩大哥,你饿了吧?锅里蒸着有馍馍,炖的鸡汤应该也快好了。”
“不急,等鸡汤好了再说,为了照顾我你熬了一夜都没能睡个好觉,一会吃过早饭你便好好歇一歇。”韩元恺有些心疼的看着这无聊的拨弄火盆的少女。
“我不累的!”江翠翠摇了摇头,然后又有些着急的扬起脖子,“韩大哥,你要走了么?”
韩元恺点头道:“嗯,我还得赶着回去,你……”
江翠翠急道:“韩大哥,你的身子还没大好,怎么可以乱动,更何况昨夜那将军说让你好好静养几日,你不必急着回去的。”
“这样啊,可是这天寒地冻的不比夏日,我和大虎要睡在哪里?”
江翠翠认真的回道:“我都与金婆婆商量好了,她家还有间空房,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韩元恺叹道:“可是等我养好了身子,还是要走的。”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