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是韩元恺二人大感意外,就连围在他们周遭的狼群也是纷纷凝目望去。
漆黑的夜色中,隐约可见一支黝黑的冷箭从女子手中疾射而出,随着山坡上发出的凄厉啸叫,还没回过神来的狼群一时间乱作一团。
猝不及防,那头狼竟然真被突然闯出来的红衣女子给一箭射中了,只是离得远又只是匆匆一扫,韩元恺也没瞧清楚射中了什么地方,不过听着声音这伤定然是不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着狼群大乱,韩元恺与陆大虎急忙抽刀靠拢,小心护住左右,将那些乱了阵脚的狼群杀散,狼啸止,哀嚎起。
原来那高高在上的头狼,早已经踉踉跄跄的往后头的灌木林逃去,头狼这一走,那些狼群更是没了主心骨,纷纷跟着往山坡上逃窜而去。
眼见狼群终于退去,韩元恺与陆大虎对视一眼,见对方都没什么事,这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谷口之外,红衣女子才停下马来,她的身后便又急急跑来一骑,又是一个女子。见了谷内的情景,那后边赶来的女子慌忙把张开就要喊出声来嘴给闭上了。
红衣女子也不言语,双目在面前的山坡上扫了一通,确认狼群真的退去了,她这才把目光往下一压,然而手中仍然握着那一把精巧的弩,不曾收起。
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二人,韩元恺不免多了几分小心,上前几步便站住了身子,抱拳遥礼道:“多谢姑娘出手搭救!”
红衣女子瞟了眼他们身后,有些吃惊的道:“身手不错嘛,怪不得如此胆大,两个人就敢在这荒郊野外宿营!”
韩元恺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露出一记苦笑,就在这时,一声带着十分痛楚的凄厉嘶鸣响起,响彻了这不大的山谷。
面前不远那两匹倒地不起的马,从马身上流出的血染红了身下的雪地,韩元恺心里生起些不忍,不知怎么,脑海中突然浮想出那匹通体如雪一般的白马来。
他嘴角那一抹浅浅的苦笑一时间更是浓郁。
红衣女子先是一愣,看着这似有苦衷难言之人,她突然改了主意,把已然调转的马头重新拨正,“这几日好像有鞑靼人闯进来,不知二位可有听过此事?”
韩元恺有些讶异,但还是回道:“确有耳闻。”
“那么……”
就在这时,那两匹马又发出痛苦的嘶鸣,原来是陆大虎一刀便朝其中一匹马刺了下去,干脆利落,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韩元恺回头正好瞧见,陆大虎把刀抽出又往一旁的马刺去,他张嘴下意识地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心里也清楚,那两匹马已然是不活的了。
韩元恺长出了口气,想到还有不到两日路程,他们就可以赶回军营的了,如今没了马,只怕是要耽误了行程,虽然有贺虎臣的吩咐,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回去得太晚终究还是不好解释。
就在韩元恺一边叹气一边犯难的时候,那红衣女子却把他神情看了去,随即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嗤笑。
“喂!听说那些鞑靼人还落到了官军手中,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事你可也曾听过?”红衣女子突然朝韩元恺喊道。
回过身来,韩元恺盯着一身红衣的女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道:“姑娘如此关心这事,倒也难怪,是怕路上遇到鞑靼人吧?”
红衣女子虽然对面前这人有了几分轻视,可终究不至于把人家当了傻子,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身手不错的人,是以她便趁机点头答道:“这只是其一,我听说鞑靼人可是凶得紧,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人擒了去,怕不是地方官编出来蒙骗朝廷的瞎话?”
韩元恺道:“抱歉姑娘,这事我也不敢确定,或许事情的真相真是如你所言是那些地方官说了谎,只是在路过永昌的时候,我偶然听人提起,说是有几个活口被官军拿住了,好像就关押在永昌城中,正等着上头批示如何处置。”
闻言,红衣女子心里又惊又怕,还带着几分喜悦,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看着面前这两人,她突然说道:“二位能在群狼围堵之下,不慌不乱,也是十分难得,不知二位可有去处?若是不嫌弃,我家镖局的大门可是十分乐意为二位打开的。”
说着,红衣女子还望了眼他们身后的几具狼尸。
韩元恺抱拳谢道:“原来姑娘家是开镖局的,怪不得能有此等胆略,只是我们弟兄二人还有要事在身,故而只得心领了。”
“是么?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红衣女子先是叹了口气,一副遗憾的神情,随后也学着韩元恺遥一抱拳,“如此就不再搅扰了,家中还有急事,这就告辞了!”
“二位姑娘一路小心,珍重!”
“珍重!”
“你们也保重!”
说罢,红衣女子这时才悄然收起了掌心中的弩,一扯缰绳策马掉头飞快地跑去了,她身边的女子也赶忙拍马跟上。
蹄声急急,穿过夜幕,在雪地上踏下一个个深深的蹄窝,也溅起一朵朵冰凉的雪沫,落入无边的黑暗中去。
“别乞,您方才那么说就不怕他们真的答应了么?到时候您要怎么办?”说话这人正是娜布其的侍女明珠。
暗夜中,仿佛是被身旁掠过的风雪感染了一般,一身红衣似火的娜布其面色蓦地更冷了几分,“他们不会答应的,若是答应……”
眼看说话间红衣女子又把自己给拉开了好几步,明珠急急的抽打起坐下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