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如铎看着点头称是的刘长恭孙邈几人,心中满是鄙夷,倒是对提出这法子的推官王牧有些颇感意外,不免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刘如铎心知事急,忙吩咐下去,正在城南亲自坐镇的胡康收到刘如铎命令,急忙调了一队人马,又将城中所有的巡城士兵集合起来,首先便从诸位官员的府邸查起。
已经搜查了将近半个时辰,正在李府陪着李家父子闲聊的周滨,见许久都没有找到半点机关地道的蛛丝马迹,不禁也有些坐不住了。
周滨瞥了眼李阳成那间半掩的房门的屋子,虽然刚才手下已经进去搜过,但他还是不放心,正要亲自去查看一番,不想刚刚起身,便见院子外头风风火火走进来几个人。
当先一个中年妇人横眉倒竖,看着坐在院子里喝茶赏月的李阳成便骂道:“李阳成!你这混小子,又到外头去鬼混!”
“母亲!”李阳成瞥了眼一旁的父亲,看他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便知他是忘了这茬,只好醉醺醺的站起身躲到李弘祁身后。
“你……额,这位是?”妇人瞧见一旁板着张脸的周滨,忙停下脚步看着李弘祁问道。
“夫人,这位是朝廷钦差周大人,成儿其实今夜就是……”李弘祁有些尴尬的瞧了眼周滨,上前几步道。
“原来贵客到访,民妇李王氏见过周大人!”面前这钦差随时年轻,可这妇人还是福了一礼,又回头看着躲在李弘祁身后的李阳成斥道:“李阳成,既然是陪钦差大人,今日就放过你这混小子一马,还好为娘替你稳住了你姑母,不然这亲事可不就泡了汤了?等过些日子崔家回了信,我便和你姑母商定日子,先把你和俨霏丫头的亲事定下来再说。”
不说李阳成听得皱眉,周滨也是脸色有些冷了,他扫了眼脸色尴尬的李阳成,便迈开了腿。
李阳成瞥见周滨动作,知道他对自己房间还是不放心,心顿时便猛地一跳!
“大人!”
李阳成正要开口相拦,不想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瞧见火急火燎跑进来的那锦衣卫探子附在周滨耳畔悄悄嘀咕了几句,便见周滨眉头倒竖、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刘如铎那些人竟然装模作样的自己查起了自己,明目张胆的在自己跟前做戏,还在全城搜查起来把动静搞得这般大,就是想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当即便明白这些人险恶用心的周滨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再次见识了这些人的无耻,周滨心里突然满是无力之感,扭头看了眼正在一旁赏月饮茶的李阳成,虽明知他有问题,如今却也拿他无计可施。查了许久不仅没有找到机关暗道,就连驿站来报的那个受伤之人也毫无踪迹。
周滨强压住心头一口恶气,看着李阳成父子笑道:“李老爷,李公子!”
“周大人这是?”李弘祁一脸疑惑地问道。
周滨道:“李老爷,在贵府搜了这么许久都毫无踪迹,想必那些贼人并没有进入贵府,又或许这些专门钻臭水沟的臭老鼠早就闻着味逃了也未可知,周滨就不在这里叨扰了,告辞!”
随后他又扭头朝一旁的石一成道:“撤!”
周滨说罢便走,李弘祁笑吟吟的看着他的背影说道:“那就不耽搁周大人缉拿贼人了,恭送大人!成儿,还不快去送送大人。”
李阳成脚步踉踉跄跄的将周滨送出了门外,站在府门看着周滨一脸阴沉的带人离去,李阳成却笑不出来。知道他已经怀疑上了自己,想到可能一早就被他盯上了自己却还不知道,心里顿时瘆得慌,一定要查出到底是何处漏了马脚,李阳成在心里暗暗想着。
李阳成又站了好一会儿,见街面上已经没了动静,想到还困在机关暗道底下的常疯子等人,他转身便进了家门,还没回到自己那处庭院便得到手下回报,确定院子里没有藏有锦衣卫的人,李阳成又匆匆安排好人在家门附近把风,便匆匆赶回自己的院子。
......
次日凌晨,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半梦半醒的睡了一夜的韩元恺靠在墙根伸了伸懒腰,身子比起昨日见好了一些,胸口和小腹没有那么痛了。
正伸着懒腰的韩元恺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扭头看去,只见那两人正靠在墙角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样,只是他们旁边的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了,韩元恺便没有打扰他们。
睡了一夜韩元恺此时只觉得口中十分口渴,他掏出怀里的水囊轻轻一摇,发现水囊里边已经没有多少水了,韩元恺便撑起了身子拄着手里的树枝,悄悄的出了庙门。
喉干欲裂,韩元恺看着水囊里的水咽了口唾沫,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先到山涧边把水装满之后再离开另寻一处安身之地,回头瞧了那两人一阵,确认他们真的睡着了,便转身进了后边的林子。
一路上,破庙后头的林子里仍然草深多棘,树木之间藤条缠绕,韩元恺不得不时时绕路而行,因为先前上山采药被那些冷不丁便钻出来的毒蛇吓过几次,韩元恺也就习惯性的用手里的树枝探路、小心的走着。
走了好一阵,韩元恺终于远远看到了那条山涧,只是山涧旁边的灌丛似乎有被拨动的痕迹,而且旁边地上还有几个浅浅的脚印,韩元恺不禁提起了小心。
想了想,韩元恺弯下腰抓起地上的土块丢了一块过去,见灌丛里头并没有什么反应,韩元恺紧皱的眉头一松正想走过去打水,心里却又忽然感到一阵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