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崇忍不住扭头看去,就见一穿了蟒袍的男子已经到了旁边。他身材清瘦,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挺光滑的皮肤晒的微黑,上嘴唇两撇胡子有几根都白了,有点沧桑感。
没想到只是这么看了一眼,直接被身边的侍卫在背上呼了一掌,“看什么看?”
霍崇赶紧低下头。草铺上的人在此时喊道:“四爷,我没了腿,以后就不能跟在您身边效力。那我还不如死了。”
对这有点近乎悲鸣的呼喊,四爷竟然没吭声。过了一阵后他才叹道:“狗儿,你再试试把骨头给他接上。”
几名侍卫立刻上前按住这人,给他嘴里咬了块布。黄马甲和另外一人拉住伤者复杂骨折的腿。只是稍稍用力拉动,伤者已经过电般弹腾起来。几个人都按不住。黄马甲根本没办法帮伤者接骨。
四爷微微叹口气,“算了。再弄下去他非死不可。给他喝点酒。”
伤者听到这里,已经是声泪俱下。黄马甲放开手,转过来对霍崇命道:“倒酒。”
霍崇一听就觉得要出事,也不管有没有别的危险,赶紧说道:“使不得!”
“为何?”黄马甲不快的问。
“俺这酒特别烈,喝了之后血气流动的比平时快的多。若是几位要……那个。一会儿血流如注,要出人命!”
“嗯?”四爷貌似对霍崇有了点兴趣,“血流如注?你是大夫?”
这四爷声音有点冷,不知道是天生是这么个性子,还是故意的。霍崇觉得背后有点发凉,却赶紧否认,“俺不是医生。俺只是练过武,这酒是俺酿的。就这么说说。”
“听你的意思,你有法子?”四爷语气依旧冷冷的,透着种能看透人心的冷酷感觉。
霍崇觉得背后有点冒凉气,虽然不很清楚自己怎么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给透露出去。不过霍崇的确有想到了办法。这办法说来也简单,有了酒精,弄到硫磺烧硫酸,就能分馏出乙醚。
霍崇现在口袋里就带了一小瓶。若没有这个最后的保命手段,霍崇也未必就敢随杨友芳出来。
心念一动间,霍崇想起了自己的装神弄鬼导致过极端被动。此时也不想重蹈覆辙,变答道:“我出门时候带了点药,能让受伤的人没了知觉。不知道能不能用在这兄弟身上。”
说完,霍崇只觉得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这不安是针对周围这群侍卫,还是对那位四爷。
四爷没耽误工夫,听完霍崇的话就黄马甲命道:“叫个人过来试药。”
很快,挨了黄马甲鞭打的兵丁被叫来。霍崇在一块布上到了点,交给兵丁说道:“你坐下,把布蒙到口鼻上吸气。”
兵丁恨恨的看了霍崇一眼,却老老实实按照霍崇所说,接过布蒙在口鼻上用力吸了几口。然后他的身体缓缓的变软,很快就躺倒在地。
几名侍卫过去推搡、用力掐,甚至踢了两脚,最后还抽了一鞭子。不管他们如何折腾,兵丁都如死去般动也不动。
四爷看完实验,命道:“治伤。”
黄马甲带着不信任的目光从霍崇手里拿走了乙醚,按照霍崇方才所做的给伤者麻醉。很快,伤者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几人试着拨动伤者的手臂,那结实的手臂如同面条般软软的随意被人晃动。
随即几人再次拉动伤处。剧痛下,伤者还是有点反应。但这反应已经完全影响不了外力,经过一阵折腾,伤者扭曲的骨折终于被大概恢复原位。小腿虽然呈现紫黑色,至少有了正常的模样。
霍崇忍不住建议,用木条把伤处固定,防止在接下来的震动中再次错位。
听霍崇这么讲,之前另外一名与霍崇打过照面的侍卫喝道:“你还说你不是医生!你方才是骗我么?”
“我没骗人。我只懂点受伤的处理,根本不懂医术。别看我能给些建议,都是这一点两点。若是让我接骨,我根本就接不对。”
四爷听了后冷笑一声,“你这对答如流。向来是个强盗吧。”
霍崇本来就觉得自己这次很衰了,听到这话更是惊怒,抬起头就看向四爷。不等‘你凭什么污人清白’说出去,肩上就挨了一鞭子。黄马甲怒喝道:“看什么看!”
霍崇只能低下头。就听四爷继续冷笑道:“哼。你带着méng_hàn_yào,又练过武,又不是医生。就这么到处走,却是什么好人?”
“我……”霍崇想给自己辩解一下,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觉得这个四爷罗织起罪名来还着实厉害。让他这么一讲,霍崇就算是好人,也没人信了。
只说了个‘我’字,侍卫们已经从左右扑上来把霍崇按住,直接压的霍崇跪倒在地。而这位四爷冷冷的说道:“狗儿,去看看他带了什么行李。”
没多久,杨友芳和霍崇的小车都被拖来。上面的琉璃盏、烈酒、固态酒精都被翻了出来摆在四爷面前。好在霍崇出门没带匕首,只是带了短棍,杨友芳也没带家伙,总算是稍微显得不那么凶恶。
“这是什么?”四爷指着固态酒精问。
霍崇觉得事情完全脱离了自己想象之外,只能实话实说:“这是俺造的东西,听把这个卖去京城的兄弟说,他给起了个琉璃火的名字。”
四爷没吭声,周围的侍卫们已经呵呵冷笑起来。霍崇也不知道这琉璃火到底在京城被宣传成什么模样,不过以徐右林的那个折腾劲,还有这帮京城家伙的反应,大概比霍崇想象的要夸张好几倍吧。
四爷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