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你递了条子要去山东是为了何事?”
“儿臣已经得知造琉璃火的匠人在山东,此次前去是要出琉璃火的造法。”
“那匠人定然将此看的比命还重,怎么会轻易给你。”康熙平淡的说道。
“父皇,儿臣也是从听人所说。此事已经传到京城,山东官员自然知道。儿臣此次去,能救了那匠人的命。他怎么会不给。”
康熙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只是指了指座位。老十四先谢恩,才规规矩矩坐下。
康熙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昨日我叫老四过来,他说已经见过那匠人。听他说那匠人的言行,若是我年轻时候遇到,当时就将此人已江洋大盗拿下入狱。老四说,那人能把真话说的和假话一样,着实有趣。”
老十四一听心里面有些失落,没想到还是被老四占了先机。不过老八之前已经说过这等可能,也有了应对,便答道:“父皇,儿臣没见过那匠人,也不知那人是什么样子。只是儿臣试过这琉璃火,觉得此物对行军甚是有用。”
看康熙对这话明显有兴趣,老十四就把自己的实验简单讲给康熙。康熙听完却不对琉璃火作评价,而是问道:“你为何觉得那匠人要死了?”
“父皇,造物件便是一步步造。官员得知此事,定然想立刻拿到琉璃火献给朝廷。要多久才能造好,他们全不在意。只觉得逼迫就能拿到。这大概还是好的。更有官员想拿到秘方献给朝廷,就严刑拷打逼问。儿臣去一趟,只是不想让这方子失传。”
“有长进。”康熙淡然答道:“你既然要去山东,去见见你娘,问问她有什么要带的没有。”
老十四心中大喜,一来是得到父皇的应允,二来是能多见母亲一面。脸上已经忍不住笑开了花。
康熙看到儿子因为能见母亲而欢喜,心里也有点暖暖的。挥手示意十四赶紧去。
见完母亲,老十四开始做出京的准备。皇子非有旨意不得出京,所以皇子一旦出京必然会在官场造成很大影响。八哥说过,既然目的明确,就快去快回,莫给人留下口实。
但是想来想去,老十四还是趁着夜色去了老八那边。两人一见面,老十四就将康熙对老四的那段话讲给老八。
老八眉头微皱,想了一阵后说道:“十四弟,咱们让老四占了先机。”
老十四点头应道:“八哥,我也如此觉得。不过你觉得这先机在哪里?”
“父皇曾经给老四下过喜怒无常的评价。后来老四就改了性子,上次办事有功,又请父皇除了这句话。父皇也应允了。这次父皇说,若是他年轻时候遇到那名匠人,就直接将其下狱。再想想老四所为,你觉得如何?”
老十四轻轻咬了咬嘴唇。其实他也觉得父皇那句如同一根刺般扎在心头,却不敢去触动。此时被八哥将这根刺挑明,心中反倒更难受。
自从康熙四十七年第一次废了太子,四十八年虽然恢复了太子,又在康熙五十年二次废了太子。自此再不提立太子的事情。
然而从第一次废了太子,就给了皇子们争夺皇位的希望,诸位皇子们都开始行动起来。经过这些年的纷纷扰扰,老大、老二、老十三已经被圈禁。被认为最有希望夺取皇位的老八也被父皇彻底嫌弃,经常敲打。现在被公认有机会的只剩下老四和自己。
自己和四哥胤禛不仅是一个爹,还是同一个娘。就让这场较量更不能有丝毫差错。
正如老八所说,父皇是在称赞老四已经不再是以前那喜怒无常的性子,甚至能看出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既然老四已经做到这个程度,自己又该如何呢?
焦虑中就听老八说道:“十四弟,你不用担心。老四不过是在取巧罢了。”
老十四立刻打起精神,“八哥,这该怎么讲?”
老八淡然讲述起他的看法。老四没有因为一己不快对那匠人动手,反倒得知了琉璃火是谁造的。这的确让老四看起来雍容大度,也避开了各种麻烦。但是老四却不懂军事,并不明白琉璃火在军队上的价值。
老十四速来被认为是皇子中最懂军事的一个,就能看穿这点,进而请求将秘方要出来。能做到这点,已经展现出和老四各擅胜场之处。若是能将琉璃火配方要出来,自然尽了全功。在康熙眼中定然在老四之上。
“八哥,可这匠人定然把此秘方看得比性命还重。”老十四忍不住用了老爹的话。
“父皇将老四的话说给你,正是要试探你。我以为一个人竟然敢说真话,定然有所求。虽然不知道为何老四说,那人能把真话说的和瞎话一样,你遇到那匠人,就信他所说的话。”
老十四觉得心中的疑惑已经被老八解释清楚,赶紧起身告辞。回家的路上盘算着该如何与那名匠人交谈,又觉得还是不太能想出一个确定成功的思路。
又想到老八那句‘一个人竟然敢说真话,定然有所求’,心中好像又被什么刺了一下。老八这话听起来也像是在暗指什么呢。
天还没亮,老十四就上了船。此时黄河还是走淮河河道入海,乘船可比骑马舒服得多。此时在未来黄河河道上的是一条名为‘大清河’的河流。这名字从明朝时候就有了,指的是这条河的澄清度。
船只转入大清河,老十四在距离张店最近的路口下船。在下船之前,这个路口已经竖起的旗子就被老十四看到。皇子私自出京是大忌,会立刻被剥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