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管事额头上的冷汗,几乎是刹那间就冒出来了。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潘璋,先前一个刘何,打败了谢欢,现在又冒出来这个少年,看上去更强悍,也更加凶残。
简直就是土匪习性啊!
“郭郎君,这,这位大侠怕是误会了。”
谢家管事颤声道,“这一石米粟的确是贵了些,可路途遥远。单是路上的功夫,便得耗费旬月有余。”
“何况,这沿途打点,应付各路盗匪,人吃马嚼的损耗,那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别的不说,单是送粮的大车,就需要五六百辆之多。”
“你可听见了?”
郭磊眉头一挑,他可是知道,以后乱世之后便是有钱都买不到粮食,他可宁愿顿顿吃旧粮,自己生产的粮食存起来。
“还不快些将刀收起来,成何体统?”郭磊冷喝一声。
潘璋这才将刀收了起来,冲着谢欢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把个谢欢臊的满面通红,若非谢家管事眼色制止,说不定他已然跳起来跟潘璋拼命了。
“手下之人不懂事,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郭磊拱手一礼,然后道,“就按照您说的价格,那两万石粮食,小子要了。”
谢家管事顿了一下道,“那先前约定的,每月三千石的粮食……”
“只要谢家愿意提供,小子就愿要。实不相瞒,我璐县有不少的百姓,都处在饥饿的边缘,小子打算弄一粥棚,施与众人。所以,这粮食虽多,却怕是还不够的。”
“郎君仁义!”
谢家管事大喜过望,连拍几声马屁。
虽说出了一点不愉快,可生意做成了,钱赚到了,这不就成了?
当即双方拿出契约文书,约定了粮食的数量,价格。
然后,郭磊这边支付了一百三十金的定钱。顺带将这次八千石的粮食,八十金的款子也给对方结了。
谢家管事乐的是眉开眼笑,连连保证,这一批的粮食运到之后,下一批的粮食就会随之上路。
郭磊道过辛苦,送走了谢家管事,然后让人将这一次八千石的粮食,装上大车朝安平里而去。
不过走了不大会的功夫,郭磊便带了潘璋,田豫,李默等人悄无声息的脱离了队伍,朝着云牛乡而去。
“郎君为何不压一下价格?”田豫皱眉道,“如此交易,谢家若是以后再提价格,岂不是要多花费钱财?”
“哼,说的正是。俺觉得压根就花不了那么多。”潘璋点头道,“阿树,你若有那钱不如给俺,俺保证给你弄来粮食。”
“你怎么保证?”
郭磊白他一眼,“抢还是偷?有粮的都是些豪强,大族。没有关系,你自己送上门去购买,别说买不到,就算能,又能给你便宜多少?”
“这一路上,足有四五百里,光运粮的车辆就得六七百,需要多少人手,多少时日?”
“可你怎知道他是去河内购买?许是骗咱的呢?”潘璋挠头道。
郭磊笑笑,“我要的是粮食,他怎么弄,能从中赚多少,与我何干?”
“你们要记住,做事不要只顾眼前的利益。钱财这东西,就如同流水一样,得花出去才有价值。”
“如果只捂在手里,那金子跟土块,有何区别?”
潘璋还有些不服气,“阿树,你这是什么道理?那金子能买土地,可俺就不相信,那土块能换来金子!”
“谁说的?”
郭磊满脸轻松的笑意,“那些陶碗,盆,是不是土做的?砖瓦是不是土做的?那粮食是不是土里长出来的?”
潘璋无语。
郭磊继续道,“人可以不喝酒,不赏乐,不穿华丽的衣服,不坐舒适的车架,可饭却是不能不吃。”
“没有饭吃,那会引起大乱子,所以,粮食安全是一条红线,也是底线!你们以为,那些豪强大族,为何会底气十足?就因为他们手里有粮!”
田豫点头道,“的确如此。那些豪强大族储存的粮食,都够全族食用一年有余!”
“一年是底线,三年才叫安全。若有五年的口粮,那才是最好的。”郭磊轻声道。
五年?
田豫都有些张目结舌,这并州之地,地广人稀,郎君这危机感是从哪来的?
“好了,你们心中有数就行。且不说这个了,咱们加快速度,先去往云牛乡,与邓当他们汇合。”
大家伙一听,这才想起,他们这一次的真正目标不是粮食,而是青云山贼。
当即忙打起精神,催动胯下战马,一行十几人朝着云牛乡而去!
青云山。
青云山有六七百人,三百多青壮。在这附近方圆数十里之内,也算的上是一个大势力了。
所以,寨主大厅修建的颇为壮观。巨木为柱,青石为墙,上铺芦苇,黄土,上覆瓦当。
厅内,东西十步,南北十六步,四根一抱粗细的木头分布四方。
大当家的李水牛靠在虎皮大椅上,手边的桌案上,正摆放着炙烤的鹿腿,一柄小刀被丢在旁边,李水牛直接用手撕扯着吃。
旁边自有伺候的女子,用陶碗奉了酒水,帮他朝嘴里倒。
满面的虬髯之上,此刻多是油渍,酒渍。
他却毫不在意,手背一擦,“痛快,痛快!”
下面的三名头目,闻言忙端着酒水道,“我等敬大当家的!”
“好!”
李水牛端过碗,正要一饮而尽,就在这时,忽然有属下来报,“报,大当家,山下来了一支商队,从山下而过,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