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子期挑完了水回到堂前,苏子期听路仲远呼吸渐粗,转头一看,路仲远竟已伏在桌上睡熟了。
他心下微微讶异,身体却禁不住那山间的透骨凉风,忍不住咳了好一阵子。
剧烈的咳嗽,使他苍白的脸都晕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那村女柔声道:“乡下人家,没待客的地方,只好委屈苏公子,胡乱在长凳上睡一宿啦!”
她自是说苏子期身体不适,休息不好,虽未曾说出口,苏子期却已能领会她的意思。
苏子期回答道:“冒昧打扰,本就多有不便,姑娘不用客气。”
听她“嗯”了一声,就走进了内室,轻轻将房门关上,却没听见落闩之声。苏子期神情平和,心中却想,一个贫弱姑娘,在山中孤身独居,让生人帮忙还可,竟还敢让两个男子汉在屋中留宿,胆子却是不小。
想来她该是有些倚仗的,他想这些也只是几个瞬间的事情。
很快,苏子期就想到了其他的事情,路仲远方才如此警惕,又怎么会不设防备就趴在桌上睡熟了?
想到这里,苏子期试探着,伸手轻推路仲远的肩膀,低声道,在长凳上休息,会更舒服些!”
谁知他不过是试探着轻轻一推,路仲远竟随手而倒,就要跌在地下。
苏子期忙伸手扶住,心头却是一惊,以路仲远的武功,就算睡熟,也该有所警觉,不该跌倒,探他脸上与脉搏,皆是着手火滚,竟是发着高烧。
苏子期看他正面,更是惊讶错愕,只见他满脸通红,宛似酒醉,口中鼻中更喷出阵阵极浓的酒气。
苏子期眉头紧蹙,“他不饮不食,严阵以待,又是旧历江湖的名侠,如何这一时之间,就能醉倒?”
又听他迷迷糊糊道:“我没醉,我怎么会醉!燕大哥,史兄弟,来来来,我们再喝几坛花雕!”跟着“豹子通杀”!”“四季发财!”,自顾自笛划拳赌斗起来。
苏子期心念一转,内息真气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但觉周身真气运转莫不舒适,也无甚怪异。但他知路仲远定是着了那村女的手段,但自己却不似中了什么手脚。
路仲远不饮不食,一滴水也没有喝过,什么也没有用过动过,那村女却不知道用了什么奇妙法门,弄得他大醉一场,苏子期心中念头百转,他当是要求村女救治,这是中毒,并非真的酒醉,未必就能自然清醒。
可村女不似要害人,为何又要让路仲远醉倒?他自己怎么又没有事,还是着了道而不自知呢?
正在此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阵惨厉的野兽嗥叫之声,深夜听来,不由得令人寒毛直竖。
听声音似是狼嗥,苏子期神色微变,洞庭湖畔多是平原,纵有一二野狼,也多是夫妻同.居,即使在塞北,狼群也是冬季成群,应不致于这般成群结队。
这狼群有异,不知是不是人驱赶来的。
苏子期细细来听,那狼嗥之中,还夹着一二声山羊的咩咩声,狼群追羊而噬。
他神色却更加冷峻了,如今并非是冬季,山中食物丰富,几只山羊怎么能招惹散居的狼成群结队,穷追猛打?
此中必有蹊跷,说不得就是有人驱赶来的。
“呀”的一声,他回头见房门已推开,那村女手持烛台,走了出来,脸上略现惊惶之色,说道:“这是狼叫啊。”
见她几面,都是镇定自然,面对野兽厮杀,她却也会惊惶,可见她虽有些倚仗,但也是个姑娘。
苏子期点了点头,道:“姑娘,他——”一指路仲远。
这时,只听得那些马蹄声、羊咩声、狼嗥声吵成一片,皆是直奔茅屋而来。
苏子期面色如常,心中却道:敌人若是驱使狼群来攻,这茅屋自然形同虚不省人事也需要照顾,这村女不知是敌是友,身份不明。
他只听那村女大声叫道:“是孟家的人么?半夜三更到这里干什么?”
她口气严厉,不似作伪,看来她与来袭之人并非一路。
苏子期见她神色,心中放松稍慰,却还是将路仲远带上,立时纵身抢出后院,跃上一株大柳树,将路仲远安放好,极目远眺,看那处的情景。
星河高悬,月光之下,只见一个灰衣汉子骑在马上,已冲到了茅屋之前,马后尘土飞扬,叫声大作,跟着十几头饿狼。
瞧这情势,似乎那人途中遇到饿狼袭击,纵马奔逃,但再一看,只见马后拖着白白的一团东西,原来是只活羊。
“来者不善,这个季节,区区一只没有流血的活羊还不足以在南边引来狼群。”
那人纵马驰入花圃,直奔到东首,圈转马头,又向西驰来,一群饿狼在后追叫,这么一来一去,登时将花圃践踏得不成模样。
这汉子的坐骑甚是骏良,他骑术又精,来回冲了几次,饿狼始终咬不到活羊。
苏子期心道:“原来是为毁坏蓝花而来,看来这人与药王庄有点关系,我却不能放任他毁了蓝花。”
当下足下一点,跃到了茅屋顶上,忽听那人“哎哟!”一声叫,纵马向北疾驰而去,那活羊却留在花圃之中。群狼扑上去抢咬撕夺,更将花圃糟蹋得狼藉不堪。
几头恶狼的脑壳迸裂开来,苏子期使了劈空掌力,一股奇异气体猛地击来,将恶狼的头骨打碎,登时脑浆迸裂,尸横就地。
群狼吃了苦头,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掌力,只嗷嗷大叫,气势汹汹,张牙舞爪,四处游走。
他身上还有些暗器,袍袖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