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冬日,仍是阻不了李淑媛春风得意地端坐在正福殿主位之上,受着良朝后宫嫔妃的一一拜见!
此拜见可不是什么姐妹情深之拜见,而是同她礼见至尊、皇后时一样的大礼!
终是拜完了么?!一、二、三。。。。。。李卉繁一一数将过去,这里可是满满当当地站了十七人!若再计上那个回自己殿中治伤,怕是如今正哭得昏天黑地的薛昭容,那便是十八人!十八人!光要记得谁是谁就已是足够烦扰之事了吧?!偏生每一个品阶尊号还都不同。。。。。。
又管那些作甚!只要她们知道怕了自己就算圆满!
李卉繁一一回想着入宫前各人的“教导”,胡乱“贯通”了一气,然说出口的,却仍旧是十足十的“李卉繁”!
“任你们如今想着要去找各自的父亲、母亲哭诉也罢、去找至尊告状也罢!我都是不怵、不忧!你们只有一个娘家,我除却娘家,却还有盛、谢两家的金兰姐妹。你们仔细需得仔细计较了,若要是打起架来,你们可是能赢?”
“倘若是至尊因此恼我,至多我也是被赶出宫去!于我也不碍什么,让在那之前,你们也休要妄想了什么!”
“我呢!如今并辨不清你们哪个是谁?往后呢,却也并不想劳心去记。但你们,却得牢牢地记得了我、辨清了我!”
李卉繁一鼓作气说了这许多,本当这些个不好惹“先辈”们还是要驳斥她几句才得罢休,却不料她们一个个都是垂着头,一气不哼!这算是欺软怕硬?还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方才是在皇后娘娘殿中,我又是初入宫自得矜持些,故此虽说要敲断了谁的腿,竟也是自食其言!然往后却是不会了!往后我会言出必行!有不信的,尽管来试便是!”
十七个此刻个个噤口不言的娘子,均早已在心中把李卉繁千刀万剐了万次有余:这是多凶狠的人!居然连坐都是不让坐,倒比皇后娘娘的架势拿捏得还大!只是她不知,她必定也是个短命的!或者比皇后更是要短命些!
“你们呢!也别想着如同害皇后娘娘似得来害我!那是万万不能之事!”
李卉繁像是知晓她们心事似得,出口之言一点余地都是不留!
“索珠,找个人来笔墨伺候着!”
索珠方是应了,正想问应是谁伺候笔墨的,早有那宫婢一溜烟地跑去书房取了来,双手奉上。
“可识得字?可能写?”李淑媛问。
“回淑媛话,识得,能写!”
“那就是你了,且坐下好生听了,我说什么你便记下什么。可是明白了?”
“奴婢明白!”
一群直挺挺站地腿木腰酸的宫中贵人,看着一个宫婢施施然坐下摆好了纸墨笔砚已是气得不轻,但见边上再来一个宫婢居然也是坐下了帮她研磨,就更是“花容失色!”
“李淑媛,我们都是站着。奴婢们却是坐着,这是什么道理?”孙昭华是自太子府就侍奉齐允之人,素来是嘴毒不堪心却不够凶狠。相较他人而言,齐允与之尚有亲近,亦算得是个“长宠不衰”之人,因此此刻的胆色也自是比一般人大些。
“理?”李卉繁甚是好笑。“我本不讲理!进了宫更不想与你们讲理!因此无理可讲,只凭淑媛娘娘我高兴!”
“你!”孙昭华气极!虽这世上本就不是谁有理谁便真“占理”的,可这开口就道自己是不讲理的人,倒要怎么纠缠?
“你什么你!你一个昭华居然管我称你?”李卉繁一把将软剑拍于案上,“今日已是见过血,若非惹得我实在烦扰,再见血也是不宜。我原也不是狠戾之人,只是既然你不想站,那便跪着罢!”
孙昭华欲哭无泪!左右看看可会有谁帮她一起抗一抗、争一争,然而一个个都是把头垂得更低些,只怕被她抓住了眼神便擒住不放。。。。。。
跪?!当真是无脸!而不跪?!自己可是不想当第二个薛昭容!后宫之人容颜一毁?!那便跟死了无有两样!跪便跪罢!今日之耻,总是有得报之时!还真能让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在后宫里呼风唤雨不成?!
“禀淑媛,墨研好了!”正在孙昭容衔冤负屈跪下之时,那宫婢恭恭敬敬并且颇是喜滋滋地回禀着。
是啊!任是个奴婢,都是捧高踩低从来不带犹豫的!自己宫里的主子蛮横,可不更就要狗仗人势了!
孙昭容恶狠狠地瞪向那宫婢,只盼她能吓得打个寒颤都好!不料人家偏生一心只看着自己主子,一点也不曾留意她这里的咬牙切齿!
“好!我尽量是说慢些,而你是要极快地记了写了!”李卉繁依旧是拿着软剑把玩着。正福殿的通明灯火是不是在那剑身上耀起一阵冷光,分外刺目!
“这第一条,自明日起,晨起卯时三刻起至辰时二刻,后宫所有品阶之人,自也是有我在内,除非是死了或是病得快死了!都是要去皇后娘娘殿下跪着,既是请安,也为祈福!”
“对了,还要带上自己阖宫的奴婢,无论是打杂的还是作甚的,一个都是不可缺!”
本就已委屈地按捺不住的十几个娘子,因为李卉繁那后一句的“扇火止沸”之言,瞬间便如同沸腾之水般“翻滚”起来!
“你这是什么规矩!纵是给皇后请安,也从来无需如此!淑媛倒是比皇后大了?”
“跪一个时辰?就先问淑媛自己是不是跪得住?再若逢下雨下雪的又当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