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一脚踏进了屋子,既不问听得她来、正准备迎出去的女儿、女婿可好、也不问盛为可曾想家,气势汹汹地却只说他们“藏了别人娘子”........齐恪听了略微有些发窘,可盛馥却已将不偃意摆在了脸上,
“今日原是好日子,可母亲不该先是与父亲一起进宫去谢恩,为何倒是急忙忙的就来了这里?既是兴冲冲地来了,不本该先问问我们么?至少也是先要问问你那还在病中的二郎如何,却都不问,还搬来个莫须有的罪名!”
“再者我们能藏了谁家娘子?在这府里做事的、但凡嫁了人的,都是夫妻两个一起在这里,我们藏起了谁?又藏起作甚?”
“你莫要与我混搅!”娘子瞥了眼盛馥上玉下缥的衣裳,不由得又是来气,“日日穿得像个龙钟老妇一般,愈发地没了品性!”
“如今国丧,也就这几色可着!”盛馥瞪了眼柳黄作衫、宝蓝作裳的娘子,“我可是比母亲清醒些、不会坐了绯红色的车驾招摇过市!”
“哼!”娘子嗤笑道,“难道今日我竟是因为陛下下诏废黜了祖制故而乐昏了头,特意出来寻死么?”
“来回话的可曾也说了那车驾上原是有宝珠、宝明阿尚的法旨在的?那法旨可是为保社稷黎民安康祈福之用,而这车驾是至尊特意让用的!”
“皇兄特意予母亲用的?”齐恪讶异之极,“孤为何从不知宫中有这样制式的车驾.......”
“是让用,不是予我用!”娘子听了更是气恼,“这本就是家中的。原来是想予殿下娘子陪嫁之用的,然你们只看了一眼就道不喜不要,而今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齐恪、盛馥恍然大悟--原来仆从来形容的,竟是他们弃之不用的“及其艳俗”之车,然而为何齐允偏偏要挑在这时动用?
“母亲,陛下今日巡幸去了家中,难道就是为了想起这车?”盛馥问。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你们这里问的、都是明知故问!”娘子喝了口初柳端上的茶,又扫了一眼满屋子的人,“我也无有心思更你们夹缠,快去喊卉繁出来!”
“母亲!”盛馥不可置信样的,“卉繁走失已久、遍寻不到,我都是急得食不知味、寝不能安的。母亲而今倒跟我要人!?我去哪里寻来给你?”
“母亲!”齐恪小心翼翼,“难道是皇兄与母亲道卉繁藏在孤的府中?”
“你们莫要装然也莫要慌!”娘子指指盛馥、又指指齐恪,
“而今我只能猜是那日宝明阿尚与他师兄同去面圣之后,陛下才是定的心意要下今日之诏!”
“可那俩阿尚不知还与陛下说了什么才致以他今日奔了家中而来,只说让我用了这车并两位阿尚的法旨巡街而行,便是能找到淑媛娘娘踪迹!”
“这是什么究竟?”盛馥失笑,“母亲不就不曾逮住宝明阿尚问个真切?”
“若问,我便也不是我,宝明若说,也就不是宝明!”娘子蔑笑着看着盛馥,“你也不是不知不懂这些,特意拿起来问了不就是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盛馥特意往前挺了挺凸起的小腹,“我又不曾藏了卉繁!”
“皇兄这是以诏易人?”齐恪难掩意外、也难藏失望,“这许多年不得落定之事,而今为寻李淑媛居然得成......虽也无甚不妥,虽也算是皆大欢喜.......”
“殿下也莫想多了!不管种的何因,总之这果结得不错也就圆满了!哪里有样样都周到的?他早晚不下决心偏要等倒此时此刻,论是有两位阿尚干涉其中,那也是天时天意罢!”
娘子说着叹了一声,“陛下今日瞧着可是憔悴得紧,较之往日的神气一半都是不足!与其说是下谕让我来寻,倒不如说是央求合适些!”
“这些年我与你们父亲还不曾见过如此的陛下........”
盛馥见母亲“怜惜”齐允,更是不悦,“母亲既然奉旨寻人,为何偏到寻到我们这里?不是有法旨在,那便当是跟着法旨去!”
“陛下若笃定卉繁是被我们藏了,为何又自己不来?或者他大可让羽灵监抄了恪王府不就一清二楚?”
“陛下并不曾说卉繁是在你们府里!他只说两位阿尚曾言,若要寻回淑媛娘娘,就只能依仗盛家娘子!但同时陛下不可问也不可疑,只回宫等着便是!”
“如此不就是明示卉繁是在我府中,而只是让皇兄不纠不问罢了!”齐恪啼笑皆非,“原来宝珠与宝明两位阿尚进谏皇兄的,便是皇兄之羽林郎,孤之禁卫司、盛家的私军寻了良久都不曾寻得的李淑媛,终结还是是孤与梅素藏起的?”
“是与不是而今也是不要紧!”娘子摆摆手,“陛下今日与我们说,那日他原是为劝你才是那样说话,并非真心!只是不巧被听去了才是闹成这样,然若不是恰巧被听去了,也是成不了今日之事,陛下也看不清自己于卉繁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皇兄他当真.......”
“能是怎样的心思?“盛馥拦住了想要说话的齐恪,还是咄咄逼人“充其量卉繁不过也就是众夫人之一罢了!不过就是睿德皇后执意要的,她的脾气新鲜些,有趣些才让陛下觉得与别人不同。若真有情,若真在眼里的,再是怎样也说不出那日的话来!”
“你而今也是个王妃!眼里除了儿女情长可还该装些江山社稷之事!”盛家娘子恨恨地,“陛下也不是尔永,宫里也是恪王府,卉繁也做不得你!自她进宫那日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