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朕道:于那遗诏无需拘泥!”
“陛下所言有理但亦然无理!”平中王像于拓文帝此诀毫无意外,接言就道,“老迈者当然寿数有限、难逃一死!”
“然但凡老迈之人中有子有孙、有家有业、有权有势又有窜谋之心但不急于求成者,大可从长计议,待等到新君继位、万事不稳之时再行举事!”
“老臣敢问陛下,可是此理?可敢一搏?”
“七皇子乃朕正统,由朕所立!又哪里是那般宵小之徒寻遍寻个藉由就可质疑的?且遗诏、玉圭遗失巳久,朕大可下旨废黜此二物之用!何惧之有?”拓文帝声气骤然高亢,显然巳是恼羞成怒,“皇叔一再阻挠,是否朕当疑皇叔就是那“从长计议”者?”
“陛下笑煞老臣诶!”平中王嗤道,“旁人若有此妄猜还则罢了!陛下当记得二十余年前先帝驾崩之时,老臣都不曾进京吊唁、谒陵......敢问陛下,老臣那般所为何来?”
“先帝对老臣之情,老臣无以为报!只能终其一生守得大寒江山稳固安泰,唯此而巳!当年如是,而今亦然如是!”
“故以老臣怎会是陛下口中‘从长计议’之人?陛下切勿要情急智短,错断了老臣!”
“陛下下旨废黜遗诏也是无用!非但无用,更会添了有心人的口舌之由并遭天下儒生诟病!此一来陛下非但不曾替七皇子‘祛秽’,反而更增了他来日不能辩之‘污浊’,届时人人可自称手持遗诏,是乃替太祖正统肃清谋逆之人......老臣再问陛下可敢替七皇子一搏?”
“你!”拓文帝显然被平中王一席话激得气急败坏,竟连皇叔都不再称道,“那依你之言该是如何才能保得七皇子来日安宁?”
“老臣早巳奏明,一是那皇太孙向天下宣他巳弃位不要,二是那遗诏、玉圭必要现世,再由陛下携皇太孙一同至太祖陵前行祭祀之礼,再行废黜......亦然要昭告天下!”
“唯有如此,我寒朝才能得保安宁,新君方能稳固其位!”
“皇叔左右都是在为难于朕!若有遗诏在手,若那皇太孙还是在世之人,此事尚可一为!但而今两者皆然不存,此事要如何而为?”
“陛下怎知不可为?陛下怎可断言皇太孙定然巳不在人世?或者皇太孙出,遗诏亦出,万事便可迎刃而解?”
拓文帝于平中王愈争愈烈,平中王巳然无有了萎靡之态,而拓文帝也不闻有咳嗽、气喘之声。诸人正自暗暗称奇之时,忽然见一长侍气急败坏又惊恐万状地奔来、直扑中郎将而去。
“将、将、将军,不得了了!可不得了了!”
中郎将认得他是大昭门内专管传令之人,见他满头是汗、满脸惊悚,心下忽而咯噔一声继而狂驰不歇,不祥之感油然而生、驱之不去!
“放肆!陛下在内、诸位大人在此,你个奴婢岂敢无规无仪?”中郎将阴晦的脸色将那长侍骇得愈发颤抖!
“奴婢拜见陛下!陛下打死奴婢算了!咳!奴婢参见各位大人!”那长侍哭笑参半地胡乱行了礼,复又跪向中郎将,“将军!将军!”
“说!何事慌乱至此?说清楚了或可饶你一死!”
“城门口!城门口来报,出事儿啦!出了大事儿啦!”
“寅时初刻,就打城门外来了一大队人马。这不宵禁着么,守城的期门监军士们自然不肯开门.......”
“他们硬闯了?有战?”尚书令问道!
“不、不、不不是!”那长侍越急着说清就越发口齿不清,“他们不曾闯、不曾!就在城门处歇下了!是后面,后来,又来了许多人,还有那些个本就在城门口呆着的,流民,得了瘟疫的那些个!那些个!”。
“突然,突然间便全好了!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