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活命。”盛馥万不愿在此刻惊动了青袍人,轻轻一挣不得挣脱、只好暂且罢休,“可你为了活命就要心盲眼瞎、连死都不怕了?”
“且不说他们是否容得我们寻人、寻路,纵然他们容得,无衣无食,我们又能在这崖上活过几日?”
“也、确实......”郑凌琼虽是斯斯艾艾地像是悟到了其中道理,可她那手却还是不曾松开,“可若之后我们都被关了起来,或是、或是被一刀杀了呢?”
盛馥听罢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她,再送了她几声冷笑:“你若真怕被一刀杀了,就不会有当初舍生送信之事,今日更不会与我同在此处。”
“不过,你也确是不该与我同在此处......不如你们就此去吧,只说急发了不适、稍后赶上,想来那人也不至于发难。”盛馥说罢放开了箍着刘赫的双臂,又捋去了郑凌琼的一双玉手。
“愈发胡闹!”刘赫斥了一声,又独对郑凌琼道,“你若再生是非,朕就将你掷下山崖。”
“掷下去可就定不得活命咯!”那青袍人蓦然转身,虽是不见面目,然三人却是分明看见了他的嗤笑。
“诸位无须再争了,这就已是到了!盛家大郎、恪王殿下均在那处,且此刻也定活生生的,女郎不需有疑。”他指着前方不过十丈的那处楼阁,只向盛馥微微一礼,“路已是指明了,小人也就告退了。”
那人说罢就扬长而去、就如疾风过境、再不回头。至于那三人如何诧异、又是否会去到他指的那处,再是否又会起了杀意,他像是已全然无谓。
郑凌琼好不容易咽下了惊恐的,指着那愈发之远的背影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他,我们、我们说得这般小声,他、他听得见?且他也不惧我们真跑了?”
“愚拙!”刘赫与盛馥异口同声。
“兵者,诡道也。‘小敌困之,剥,不利有攸往’,‘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断其援应,陷之死地,遇毒,位不当也’.......”盛馥倒有耐心,可惜郑凌琼于这她喃喃所言是一字不懂、一言不识。
“你此时若走,或还可全身而退......”她又转向刘赫,双臂一展竟抱了抱他,“此去越发忐忑,我本不畏死,然我却不能不见齐恪就死,因此我无处可退。可你不同,你尚且能退。”
“一而再三、愈说愈乏!”刘赫借势拢住了盛馥,虽是清浅,却不缺执意果断,“且事已至此,无处不是驳杂叵测。朕更何必舍近求远?”
“去罢!”他抚了抚盛馥的脊背,像是慰籍、更如不舍,“若皆得平安而出,朕.....”。
“若皆得平安而出,你定要学做了曹孟德。”盛馥扬着绮丽的双眸,再将刘赫紧紧一拥,“纵然是我死了,你也必要守得此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