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黎母过来,阮软就觉得没什么好事。饶是她做好了准备,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咋舌道:“你儿子长身体与我们有何干系?要吃的可以,拿值当的东西来换。”
一开口就理直气壮地要食物,跟别人欠她似的。别说现在吃的稀缺,就算是在末世前,这态度沿街乞讨也没人乐意给一个子儿。
顾着黎冉的面子,阮软没把话说得太难听。可黎母仿若吃了火/药一点就炸,声线尖锐:“我们都过得那么艰难了,你还要让拿东西换?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一点助人为乐的善心都没有!”
“这么多吃的,你们两个人又吃不完,分我们一点有什么关系?何况我女儿还给你们带路呢,没有她,你们找得到融城吗?”
“那你怎么不提初见时,你女儿被软软救了的事?”听不得别人说少女一点不好,沈殷当即冷了声音,俊脸逐渐染上薄霜。
没碰到黎冉,他们也能走到融城,只是多费些时间而已。黎家本就是要去融城的,他们恰好在路上遇到,就一块儿走了。大路朝天,谁都能走。与其说是黎冉帮了多大的忙,倒不如说大家有点缘分。
你做的事刚好于我有所便利,我愿意念着这点微末的情分。可若是把这当成天大的恩德来索要回报,就无端让人心生膈应。从黎母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好似阮软他们占了多大的便宜一般。
沈殷犀利的发言让黎母心虚了一瞬。黎冉险些被丧尸抓伤的事,她是亲眼所见的。不过从未将女儿的安危挂念在心里,转头她就选择性遗忘了。如今被提起,她又觉得别人小题大做。
不就是顺手打跑了几个丧尸么,至于记到现在?
撇了撇嘴,黎母还想再说什么,却撞进一双幽潭般冷冽的眼睛里。她的身子不自觉瑟缩了下,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莫名地有些发冷。
搓了搓手臂上竖起的汗毛,她颤动着唇说不出话。浑浊的眸子蓦地瞪大,指了指自己张大的嘴,看着沈殷的眼神像是撞了鬼。
被吓得双腿发抖,黎母惊慌地往后退时踹翻了团子的肉罐头。连滚带爬往回跑的途中,被生气的小白猫追上,脖颈处顿时多了几道爪印。鲜血淋漓的,比沈殷手背上的伤严重得多。
跑得披头散发的黎母被团子撞得摔倒在地上,等着吃肉的小胖墩看到母亲摔倒在面前没有去扶的意思,手指着顾自舔爪子的小白猫神情激动:“是猫!”
睥睨着跟前的小孩儿,团子威风凛凛地抖了抖自己的毛,细长的尾巴高高翘起。它没有搭理小胖墩,四条腿迈着方步往回走,满心想着让软软小仙女再给它开一盒肉罐头。
一看猫要走远了,小胖墩一急,上前就抓住猫尾巴使劲往后拽。
黎父黎母之前养了一只狗,是脾气温顺的金毛,他一直就是这么拽着狗尾巴拉扯的。有时候狗子被扯得疼了,嗷呜着叫两声都会被黎母打一顿,更不敢有所反抗。
于是在小胖墩心里,猫猫狗狗都是无害的,可以让他随意地摆弄。在看到小白猫弓着背炸毛,他没有害怕的意识,手上还加大了力气。
“哇”的哭声震天响,小胖墩这回是真的痛哭流涕。手上的抓痕比之黎母无差,冒出来的鲜血滴落在地面,溅开了几朵红梅。
黎父慌忙地将宝贝儿子搂了过来,抓起地上的石头去砸猫。小白猫轻巧地几个跃身,甩着尾巴回到了阮软的脚边。
有黎母的前车之鉴,黎父没敢直接过去讨公道,反而冲着冷眼观看的黎冉嘶吼:“你妈跟弟弟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干看着?”
“自找的,与人何干?”黎冉嗤了一声,没打算找谁的麻烦。但到底还是自己的亲人,于心不忍,踌躇片刻借来了一些伤药。
团子谨记着少女的叮嘱,因而亮了爪子伤人还有点心虚,回去后趴在女孩儿的脚背上蹭了蹭,可怜兮兮地喵呜。
一起待了一段时间,阮软知道团子这样的举动就是在认错,登时觉得失笑。抓了两块小鱼干喂它,还胡乱在猫脑袋上揉了一把:“这次你没错。对待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好声好气说话是没用的,就得用点简单粗暴的方式。”
猫的脑容量就那么小,分辨不清什么叫不知好歹,但它有了一个简单的判断依据:只要是惹了软软不高兴的,那就是坏人。对待坏人,它可以很凶很凶。
“喵!”理解了这点的团子雀跃起来,小爪子勾着少女的鞋带,冲着那盒被打翻的肉罐头直叫。
“还想吃?”阮软手指卷着猫耳朵笑了两声,随后一把将团子举到了沈殷的跟前,无奈道:“外面吃的没了。想吃的话,讨好你沈爸爸,让他从空间里掏给你咯。”
圆圆的猫瞳里清晰地映着男人俊逸的脸庞,一人一猫对视了十几秒钟。被放到地上的团子忽地翻了个身,羞耻地冲沈殷露出软乎乎的肚皮,小爪子勾着他的裤腿。
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吃到更多的肉罐头,冲呀!
“团子翻肚皮了,看来它很喜欢你的。”阮软表情惊喜,要是有手机的话,她就把这画面拍下来当屏保。
看到这垃圾猫为了口吃的翻肚皮,沈殷心里呵呵,面上还是抿唇笑的,又丢了个肉罐头给它。
出卖节操这种事,只有零次与无数次。团子的业务越发熟练,早先的羞耻抛到了九霄云外。嘴馋了,就地肚皮一露,吃的就送上门来。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