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出了奉天殿,只见那个方德胜早就候在那里了。
“太子爷,皇后有要事相商,让爷立即走一趟,”
方德胜笑的很尴尬。
朱慈烺知道跑不了,还不如早点去领罚呢。
于是悠悠的跟在方德胜身后去了坤宁宫。
入得大殿,只见平日里十分贤淑慈母范儿十足的周后一脸寒霜,咬着红唇怒视着面前这个不孝子。
朱慈烺知情知趣的当即跪拜,
“儿臣拜见母后,”
“你心里还知道有我这个母后,呵呵,”
周后讥讽着,随即手里拿起了戒尺,这是要暴走。
朱慈烺这个无语。
他多大的人了,惩戒还用这么儿戏的手段,太丢脸。
朱慈烺决定不让自己那么丢人,要反抗一下,
“母后说的定然是外祖父的事儿,”
“哟,你心里还有外祖,不是张口一个嘉定伯闭口一个嘉定伯吗,”
周后咬牙道。
这一位宫中的消息也很灵通啊。
“母后错怪儿臣了,儿臣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
朱慈烺刚说到这里,周后已经过来就是一戒尺。
朱慈烺只好抱头鼠窜。
“好啊,你还敢跑,真是胆子大了,”
周后盛怒的用戒尺指着朱慈烺。
“母后听我一言,孩儿今日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天下板荡,父皇忧心忡忡,每日里忙碌不堪,母后在后宫紧衣缩食,只为父皇分担一二,儿臣当奋起为父皇母后分担些大事,”
周后脸上和缓一些,但也不好骗,
“这和你外祖父何干,”
“母后,此番松山大败,几乎耗尽了我大明的钱粮,因此儿臣建言让勋贵和大臣助捐,结果这些所谓勋贵们只是拿出区区数百两来捐助,其中就有外祖父,只是拿出区区三百两,要知道,不知道多少文臣勋贵看着外祖父,外祖父如果拿出一万两,其他的勋贵谁敢拿出一万两以下的银子应付,偏偏外祖父对我皇室如此吝啬,”
朱慈烺眼睛泛红,
“父皇如要再行助捐,奈何外祖父做的榜样太过不堪,如果苛责其他的臣子,其他臣子必然大喊不公,因此此番能否获取大量捐助,让大明可以整军再战,就看外祖父的榜样,所以儿臣也不得不弹劾外祖父,否则天下人谁人能服,”
朱慈烺的意思是他也很苦啊,外祖父不争气,而他人不大就要为父母分担这份重担。
扑通一声,朱慈烺身边的李德荣跪倒在地不住叩首,
“娘娘不要责怪太子,太子爷也是迫不得已,松山大败后,太子常常夜不能寐,这几日为了分担重任日夜操劳,宫中、丰台、军器监等处跑个遍,昨日返回宫中已经夜深,奴婢只是出去了一小会儿为殿下奉茶,回来一看殿下已经合衣睡着了,太子小小年纪实在太苦,”
李德荣是涕泪交加,叩首出血。
周后心中一酸,落下泪来,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怒气消了大半,不过还是气苦道,
“就是你说的有理,也不该重罚你外祖父三十万两银子,周家哪里有那么多的钱粮,这不是要逼死你外祖父,”
“母后不知,我本来招来了骆养性,询问一番外祖父家中的资财,本想重罚一两万两银子足以了,然而骆养性言及外祖父家怕是有四五十万两银子,另外珍宝无算,儿臣震惊,骆养性说此事属实,儿臣忿不过才要重罚三十万两银子,”
朱慈烺卖队友飞快,他相信给骆养性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否认,这锅他是必背。
“不可能,周家怎么有这么多资财,”
周后大惊,怎么可能。
“母后大约不晓得如今周家在南方和北方的良田过十万亩,商铺近百,田庄数十,很多人求助外祖父门上,奉上珍宝无算,此外,九边的粮饷漂没谁也没忘了周家一份,”
朱慈烺一一说着。
“周家哪里有那么多钱来购置田庄田产,你别是被人骗了,”
周后迟疑道。
“母后,您真的因为周家是用银钱购置田庄的吗,”
朱慈烺幽幽道。
周后沉默,面色变幻。
‘母后,儿臣现下就可以派出锦衣卫查收周家的帐房所在,收取的账簿拿到宫中,母后可以看看是不是过十万良田,是不是有现银几十万两,如果没有,请母后治罪,儿臣绝无怨言。’
朱慈烺跪拜道。
他真不怕对赌,周家就是这么个烂货,一查罪证一大把,他也相信很多事周家都不会掩饰的,因为不需要,谁有天大胆子敢查皇后娘家。
周后长叹一声,她信了九成,首先一个骆养性就是皇室的一条忠狗,如果没有十成把握,给骆养性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这番话来。
也就是说周家这些年手段不堪的巧取豪夺,而一切不过是依仗她的身份。
而偏偏举家上下瞒着她这个让全家飞黄腾达的人。
而方才她还在全力维护周家,真是莫大的讽刺。
‘好了,你出去吧,周家这事本宫不管了,随你们父子折腾,’
周后满满的伤感。
朱慈烺侥幸自己逃过一劫,安慰几句后只能败逃,不过他对周家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只是惭愧让周后陷入这个矛盾中。
经过了跌宕起伏的一上午,朱慈烺回宫简单用饭,立即出宫去了兵仗局。
这是内廷太监节制的所在。
朱慈烺刚刚来到兵仗局的所在,一个太监带着从人诚惶诚恐的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