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三年可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赖,偏偏这还是个有力量的无赖。
对方打过来一拳,自己很有可能会挂。
不,是肯定会挂。
她实在也不敢再硬气一点,虽说自己似乎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可人家是绝对的力量,至少对于自己来说这是毁灭性的打击。
只不过是几个眼神的,三两句话语就可以感受到那死亡的临界点,钟三年有那么点胆子,但却实在不大。
稍微说那么两句可以张得出口,可要再说就……
钟三年耷拉了个肩膀,一手接过来对方自然递过来,要洗的枕头。
人生还可以再过于悲哀一些吗?
钟三年手里揣着了一个枕头,便往洗手间方向走,贫穷的生活容不下洗衣机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手动着来。
雪白皮毛的狐狸都在门口,庞大的身躯占了老多,尾巴随着节奏而飘摇着,丝毫没觉着别人的烦心,自己在歪头,似乎说着:皇上,臣妾真的是白狐啊!
钟三年要不是看着太过于软萌了,自个儿也绝对容不下这一个。
偏偏它好像真的跟萨摩耶一样,降的智商摇摆着走过来,用自己的鼻子拱了拱钟三年,尾巴在身后摇的好不欢快。
钟三年略带无奈地摸了一把狐狸头,“老狐啊,也只有你这个亲切的手感,能够安慰我这个复杂的心灵了。”
狐狸好像没听懂一样,继续在那里磨蹭着,自己一排尖牙悄悄的张开,搭在了枕头边儿。
而钟三年自己摸了一把狐狸毛,感叹着那一份顺滑,根本看也没看,转身就往洗手间里走。
咔嚓!
是的,在你感叹这世界上还能更倒霉的时候,老天爷亲切的告诉你,是的,还可以。
隔壁商场过年大促销的羽毛枕头!只要集齐988元购物白送的枕头!
恬不知耻跟着别人一起拼单出来的赠品!
随着一声悦耳的布匹破碎声音。
洁白的羽毛散落在空中,随着那不可见的微风而飘摇飞舞在这空中,如同下着那漫天的鹅毛大雪一般飘飘洒洒。
钟三年回身,整个人沉浸在那梦幻的景色之中,几片羽毛飘落在自己的头发顶端,伸出手来接下那一段羽毛,似乎从窗外透射过来零星的阳光,将这羽毛上面每一个分出去的枝干,全都照得一干二净,映在自己的漆黑的瞳孔之中。
如梦似幻,飘摇在整个屋中,羽毛随着那风儿飞舞,顺顺当当的飘落,每一下都是极其优美的弧线,似乎在展现着,他们曾经的那天空中翱翔的身姿。
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投影仪,顺势的放出了浪漫乐曲。
就连在沙发底下潜伏的假发,也随之而飘摇了两次。
狐狸闪烁着那一双妩媚眼睛,微微的歪着头吭叽一下坐在那边双爪前台。
钟三年报以微笑,自己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头,猛然间变脸一下抓住了嘴巴,才不管那一双动人的眼睛有如何的委屈,“大哥,你这是干啥呢?我就这一个枕头啊,你就…这好贵好贵的!”
“嘤”
“哇哦!”钟三年猛然间想后一跳,原本落在地上的羽毛又一次被激发了起来,自己赶紧往后窜了几步。
随着走步带过来的风,雪白羽毛向自己翻涌而来,似乎形成了一个漩涡,如同龙卷一样瞬间徘徊在深处,原本一身上下全是黑的,贴身棉线衣裳一瞬间花了半边。
她带着诧异的眼神,看着那庞大的狐狸,“感情你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们没有变人的,都是哑的!”
“嘤”
“你们做什么呢?吵吵闹闹的烦不烦人呢!”金萄鸢根本就像是这家里面的主人,摇摆着走出来,目光扫了一圈儿,随后懒洋洋道:“哟,这是哪家的倒霉孩子被人耗了毛啊,竟然这么多的小绒毛。”
钟三年手里捏着枕头的布单子,好不委屈,默默地转头,“大佬,我听说飞禽类一般都不需要枕头。”
金萄鸢听闻此言,在看着满屋飞舞的羽毛,一下子印下去的脸。
“怪不得我说你的东西,我竟然觉得那么亲切,感情是爬到我们同类的羽毛,来给你们做枕头,用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毫不愧疚,你晓不晓得过冬的时候,这究竟是有多么重要啊!”金萄鸢眼睛好像是冒着火一样叮了过来。
钟三年赶紧往后跑连着退了好几步,一下窜到了洗手间里。
这喜怒不定的样子着实是让人难以琢磨,自己砰的一下退到了马桶边缘,冰凉的触感碰到对面猛然间打了个机灵,赶紧向前窜了一步,将门狠狠地扣住。
金萄鸢:“……”他悄悄的抿了一下嘴唇,自己咬着指甲,压低了声音的喃喃自语,“不说他们都流行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儿吗?刚才操作的还挺好的呀,现在怎么突然间翻脸了呢,果然人都这样,无论变多少年他们都是这东西。”
狐狸默默的转头看了一眼,一双细长的眼眸之中全然都是嘲讽,但凡现在要是会说话,早就已经笑抽了。
金萄鸢在洗手间门外来回的转悠着,犹豫着,不敢踏进去半步,生怕把里面的人给吓着了,怎么好歹了。
自己咬着牙寻思了一下,眼神移动,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压了下去,像是有双巨大的手狠狠的抠住了喉咙,连一丝一毫的空气也不给,就是天空中飘散的羽毛,瞬间落在地上,丝毫没有一点起伏的样子,就算是来回走动带起的风,也没有沾染其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