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清一到丹峰,就被杂役弟子领着到一个房间,刚一到,杂役弟子就腿脚飞快的离开了。
姚若清一脸莫名其妙,直到她推开了门。
这里明显是个丹房,温度很高,中间有一个丹炉,底下大火熊熊燃烧,传来阵阵焦糊味,混杂着丝丝药香,味道一言难尽。
姚若清皱着鼻子,在一片杂乱中找到井遇灰扑扑的身影,他刚从角落的尘灰中爬起来,身上脏得就像在里面滚过,手里还捏了一把绿色药草。
姚若清认不出药草是什么,但是能看到它其中的灵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凡物。
然而这样的东西,被他随意卷成一个半圆,里面盛满了尘灰。
他一看到姚若清眼神就是一亮,兴奋的朝她走过来,“你来得正好!”
一个灰扑扑脏兮兮的人捏着一团不明物体朝她走来,姚若清下意识就感到不妙,脚下蠢蠢欲动,心中刚升起溜走的心思,身后的大门便猛的合上了。
好家伙,屋里的光线更暗了,仅剩中间的大火照明,烟尘滚滚。
还有一个满面胡须的人朝她靠近。
姚若清面色惊恐的贴到门上,“井师兄你干嘛?”
井遇伸出手,笑嘻嘻的道,“姚师妹,你帮我个忙呗?”
“……”她能拒绝吗?
显然不能。
姚若清苦哈哈的往炉里面丢尘灰,丹炉很大,装下两个她不在话下。里面聚满了浓绿色的不知名液体,混合着鼻间的气味,姚若清简直想原地去世。
当丹炉重新盖起,姚若清已经没有脾气了。
她看着井遇撅着屁股在那一堆明显减少的尘灰里忙乎,无力的道,“井师兄,可以告诉我你在干嘛吗?”
井遇正好捣鼓完了,站起来拍拍手,随口回道,“我在炼丹呀!”
“……”
姚若清虽然不会炼丹,但她不是傻子,怎么想都觉得这跟炼丹扯不上关系。
看不出来,井遇还是个炼丹“狂野派”……呃,也不是看不出来,姚若清总算是知道井遇为何常年那么邋遢了。
她无奈的道,“安瑶师姐今日晋升大典,你不会都没有出过席吧?”
“晋升大典?”井遇一愣,随后挠挠脑袋,“我忘了。”他哎呀一声,挥挥手道,“不是大事!安瑶她才不会计较呢!来!继续帮我一下!”
姚若清只好走过去帮他。
经过一天忙碌,姚若清知道那堆尘灰是烧火留下的草木灰。这草木灰可不是一般的草木灰,井遇拿来烧火的可不是柴火,而是灵草根茎……灵草根茎……
一天过去,姚若清灰头土脸极了,基本上都是重复同一个动作:倒草木灰下去。
丹炉里的浓绿色液体已经渐渐转灰。
姚若清忽然觉得,她就是留在凤曲旁边继续跟她扯皮也比现在要好得多呀!
“井师兄……”姚若清在这烟灰里艰难开口,“你怎么不发布任务让人来帮忙?”
比如在外门发个任务,很多外门弟子争着抢着来,就像她刚入宗门那样。
井遇抽空回她一下,,“你不想帮忙?”
姚若清实话实说,“非常不想。”
井遇点点头,“忍着。”
“……”
他继续忧愁的说,“本来前几年我这里从来都不缺打下手的,后来不知怎的,连一个接任务的都没有,所以我只能找熟人帮帮忙了!”
姚若清心梗,好不容易等井遇放她走了,刚要溜之大吉,井遇阴测测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明天我还能看到你吗?”
姚若清艰难的转过身,苦着脸点头,“大……概?”
“好,很好。”井遇白牙从胡须后面显露出来,胡须一颤一颤的,“我等着你哦。”
“……”
姚若清落荒而逃。
如此“帮忙”了半个月,丹炉里浓绿的液体已经完全转灰,液体有些浓稠,但是水位一点也没有降低。
后来有一次姚若清实在忍不住问道,“井师兄这是在练什么丹?”
“不知道。”
“……什么?”
“真的不知道。”井遇道,“这要练完了才知道。”
姚若清迟疑的道,“盲丹?”
“算是吧。”
盲丹,顾名思义,是在没有丹方的情况下炼丹,如若能成丹那这盲目炼丹就是成功的,还能另外生出一张新丹方。
只不过盲丹极难成功,几乎没有人做得到。
但是一切都是从无到有,就比如现今市面上拥有的丹药,都是如此。
井遇一直坚信着这点。
可是……
“为什么?”姚若清好奇问道,“井师兄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姚若清有一瞬看到他的眼底是复杂无比,浓到化不开的情绪。
“你没发现……青云界的丹方总共加起来不超过百样吗?”
姚若清依稀知道这点。
井遇继续说下去,“若一直固步自封,青云界总有一天是要走向灭亡的。”
“……”
其实青云界不止丹方稀罕,连阵法都是稀罕的,只是姚若清一直手握余定安送予她的书籍,所以才没有太大的概念。
那天与井遇的对话,让她心里非常复杂,更加深刻的认识到青云界的贫瘠之处。
“所以,早日到鸿光吧。”净光道,“与关子期的合作,或许能够帮到你。”
姚若清不置可否。
那天,她又去了丹峰,一向浓烟滚滚的丹房一反常态,干干净净,而井遇呆坐在熄火的丹炉旁边,听到动静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