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进入东屋,我打开灯,然后进入碉房,开灯,上梯子。我给她说:“你等我上了一楼才上来,防止发生危险”。
她乖乖地应了声:“嗯”。
上了一楼,开灯,继续上二楼,站在梯子顶上,将背篼一倒,把包谷推进去。然后爬上二楼,将包谷捡好。林子也爬上来了。我问她:“还行吧?”
她说:“还行。”
接过她的背篼,倒好包谷,我就准备下楼。但是她却要爬上二楼。
我给她说:“你不用爬上来的。”
她说:“我就想上来看看。”边说边用手指着我的床。
她说:“你睡这里?”
我说:“嗯。”边把她拉了上来。
上来了,她看了看我的床,说到:“好整洁哦。你的被子叠得真好,就像是豆腐块一样。”
我心想,那当然了,我们可是“军训”过的。嘴巴里说的却是:“习惯了”。
她转了一圈,走到大窗口一看,说:“白天风景不错吧?”
我说:“可以看见大孤山。”
她又说:“躺在床上可以看见星星吧?”
我说:“其实看不见。”
她说:“我想你带我去看星星。”
我说:“现在没有时间。”
她说:“那就等你有空了去。”
我说:“好。”
她走到我的柜子书桌边,看了看。说:“你的书真多。”
我说:“其实不多,我们学校图书馆里才多。”
她若有所思地“呃”了一声。然后说:“我们快点下去吧,不然他们要乱想了。”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傻傻地问她:“乱想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说了句:“傻子。”
“傻子?”我忙辩解道:“我不傻哈。我聪明得很。”
“就是傻,就是傻……”
到了楼下,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们。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也不管那么多了。埋起头就去捡包谷。
捡了大半背篼,就抱到桌子上,然后林子就递包谷给我,装满一平背篼。
她又把她的捡了大半背篼,文英幺婶赶紧帮她抱起来。她背好,又叫再捡点装里面。
文英幺婶说:“悠着点儿,少背点儿,多跑两趟没有关系的。”
就这样,上上下下,我们背,他们撕。中途休息时,林子和我一起把撕下来的包谷壳壳抱到灶房里堆在空着的小猪圈里放起。
不知不觉已是半夜,大家肚子都有点饿了。我们就把撕出来,还比较嫩的包谷放到炉子上去烤。俊哥儿、青儿、菲菲都跑去围着炉子烤包谷去了。我和林子也暂停背包谷,坐下来继续撕包谷。
文英幺婶,很会把握时机。她见林子坐下来撕包谷,就开始和她拉家常。
“林子,你家是哪里人啊?”
“天台的。”
“天台在哪里啊?”
“天台有点远。”
“你家有几个人啊?”
我感觉文英幺婶要把人家林子的“底细”问个透。觉得她有点“烦”。
“幺婶,我给你说哈。我家有七个人,爸爸妈妈、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我是老三。我从小被家里送到嬢嬢家养,到二年级时才接回家。这次来嬢嬢家耍过,我就要去很远的地方打工了。”说完,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我突然觉得,林子内心肯定不开心。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是说话的场合。就岔开了话题。连忙叫到:“俊哥儿,包谷烧好了不。”
俊哥儿说:“大哥,你再等一哈,我给你烤到最大最好的一包在。”
我说:“你先把烤好了的拿两包过来。”
俊哥儿很听话地拿了两包过来。我先递了一包给文英幺婶,然后把剩下的包给了林子。
林子接过去,两手用力一掰,撇成两半,递了一半给我。
我说:“你先吃。”
她说:“你不吃,我就不吃了。”
我只好接着吃了起来。
大家边吃,边休息。这时,小杰变魔术一样拿出一盘苹果来。我们大家每人拿了一个吃起来。巴适!
吃罢,一鼓作气,风卷残云,撕完,背完。
送走文英幺婶家四个人,回头一看林子正拿着扫把在扫院坝。我赶紧走过去,就要接过来。
她说:“你不要抢,你去把撮箕拿来撮,我扫就可以了。”
打扫完,林子就要走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就拿了电筒送她。
一路上,我俩都沉默不语。很快就到了阮三姐家门口。我转身就要走了,她轻轻地说:“你明天有事情吗?”
我说:“明天没有事情,过几天要收谷子。”
她说:“那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扯猪草吧。”
我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回家给弟弟们交代,明天放他们的假,只要把猪喂了就可以自由活动,猪草我一早去扯。弟弟们高高兴兴地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