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纷纷洋洋的大雪没日没夜的洒着,目之所及,天地白茫茫一片,苍茫的大地越发显得萧条、雄浑。
远远看去,颉利的军营布置在山坳之中,首尾相连、可攻可守、十分有序,防火工作做得极其到位。由此可以看得出,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颉利对军中之事已然十分熟悉。
一路行来,对于我每每问及颉利之事,兰诺伊总是顾左右而言其它,哲珠也会很灵活的将话题转过去,很明显是有事瞒着我。
心中隐隐有股感觉,咄吉将押粮官之职授予颉利,肯定有问题。
带着些许疑问,我们一行人越来越接近颉利的军营。
守营的士兵虽穿着防寒的鹿皮服饰。但仍旧被冬日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年青的士兵一副憨厚长相,伸手哈着热气,不停的蹦着、跺着脚。
另外一个年长的士兵,脸有些臃肿,直是笑话着年青的士兵,“方才让你喝点酒,你不愿意,如今知道这罪难受了吧?”
青年憨厚一笑,“王子有令,军中不得饮酒。”
老兵不屑摇头,“这天寒地冻的站在外面值岗,如果不喝点酒,也许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喽。”
“阿伯,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
“如今这天气,大隋的天子不愿意投降,隋朝各方勤王之师业已挥至,我们的可汗也是个不认输的主。唉……傻小子,我老头子可以肯定,这次战争并不是战死的人多,而是冻死、饿死的人多啊。来,喝一口,先保住命。”
闻言,青年感动的伸手接过老兵手中的羊皮袋,仰着脖子轻轻的呷了一口。接着将羊皮袋递回老兵手中,“谢谢阿伯,我的身子暖和多了。”
老兵接过羊皮袋,感叹说道:“傻小子,真是个傻小子啊!”
“阿伯,您喝了酒,去休息会子吧。这里交给我,不会出事的。我会瞪着眼睛到天亮。”
“你小子真是个好兵,知道我老头子捱不住了,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啊……不过,放心,老头子领你的情,若真到了战场上,老头子第一个替你挡利箭。”
眼见着老兵踉踉跄跄步进值班的鹿皮帐蓬中休息去了,青年挺了挺腰板,坚定的站在辕门外。
露出赞赏的眼光,兰诺伊和哲珠带着我、红拂等人往军营走去。
“站住,口令!”
见青年没有让我们进军营的意思,兰诺伊笑道:“怎么,连本公主也不认识了?”
“公主?”见兰诺伊将帷帽轻掀,露出如花的容颜,青年惊慌的跪拜,“参见公主!”
“你起来罢。我想见我哥哥。”
露出为难的神情,青年并未起身,“王子有交待,没有口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真是个死脑筋。”兰诺伊即欣赏又幽怨的扶起青年,指了指身边的哲珠,“认出没,她是王妃。”
“王妃?”青年有些傻眼,眼见着哲珠将帷帽轻掀,露出脸来让他辨个仔细,他一时间大惊,再度跪拜。
哲珠急忙示意他免礼,柔和说道:“看在我是王妃的面子上,可否放我们一行人进去呢?”
见青年仍旧为难的摸着脑袋,兰诺伊笑道:“王妃冒着这般寒冷的天气来到这里,是要告诉你们王子一个好消息。难道,王妃也要口令?”
“可是……可是……军纪严明……”
见青年为难,哲珠急忙说道:“现在风雪交加,我们几个又是女儿身,呆在这里一时半会子肯定会冻成冰人。这位戌就破例一回,王子那里,我定会为你求情。”
“是啊,你看,我们长途跋涉而来,哪受得了这等风寒?”
看着兰诺伊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青年守卫有些为难,摸着脑袋说道:“这样吧,我叫人去通知额吉多将军,如果额吉多将军同意了,我就放你们进去。”
兰诺伊闻言,拍着额头翻了个白眼,“那你还不如直接去通知我哥呢?”
青年腼腆的笑道:“王子这个时间应该休息了,按惯例,不得打扰?”
“我的天啊……”
不待兰诺伊发作,哲珠急拉过兰诺伊一旁,笑着对那个青年说道:“好啊,那就麻烦戌找人通知额吉多将军即是。”
“是,王妃。”青年语毕,又急急向鹿皮帐篷大声叫喊,“阿伯,阿伯,快出来,王妃、公主来了。你快去通知额吉多将军前来迎接。”
这青年真善良。他是担心老兵偷懒的事被额吉多发现啊。
先前的老兵从鹿皮帐篷中连滚带爬的出来,一只手还在摁风帽,乍见哲珠和兰诺伊,三魂去了七魄,急急参见。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再这般多礼,我和你们的王妃在这里就要杵成冰人了,快,传额吉多将军前来。”
听着兰诺伊不满的语调,老兵急忙往营内跑去。
直到看不见老兵的身影,青年露出求饶的眼神,向兰诺伊、哲珠说道:“阿伯上了年纪,奈不住风寒,所以……”
截住青年的话,兰诺伊摆了摆手,“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王子。”
“王妃是好人,属下……是属下死脑筋,害……害王妃和公主受冻。”
兰诺伊‘哧’笑一声,再度翻了个白眼。知道兰诺伊要呛白那青年,哲珠急忙截住笑道:“没有口令确实令你为难。你无需自责,你是个好兵,是草原的好儿郎。我为王子有你这样的属下感到欣慰。”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憨厚的笑着。
眼见青年握着兵器的手几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