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动不动,又激将道:“颉利,就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利用我所说的这个机会主导突厥这片大地,是如何气震山河的,如何?”
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就那般坚定的站立着,背影透露出几许苍凉。许久许久,颉利缓缓转身,“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他终于妥协了。
感觉似跑了马拉松般,心突地放松下来,我含笑走到颉利面前,“颉利,在突厥这片大地上,除了安义奶奶、大妃奶奶、兰诺伊、哲珠外,你最信任的人是谁?”
“这还用问?肯定是额吉多。”
“我是说王庭之外最值得信任也必须是最可以信任的人是谁?”
“圣女━━非罗赞。”
真是出其不意啊。我瞪大眼睛看着颉利。“那么,这事就好办了!颉利,我要看军用地图。”
很快,一份军用地图送到我手中。
我戏谑说道:“颉利,你就这般相信我?如果我是大隋的探子,你这军需布防可就都被我一览无余了,这可是兵家大忌。”
未有回答,只是轻声一笑,颉利将军用地图铺开,“你看不看得懂?”
“你只需指明这些标记哪些代表着河流、哪些代表着山川、哪些代表着官道、哪些代表着驻地即可。”
“好……你看这个符号代表着我们突厥驻军驻地,这个符号代表着……”
听着他细细的讲述,仔细钻研军用地图半晌,我由南至北划了一条线,“从我们目前的位置来看,如果我想去圣教的话,走这条路最近。”
“你去圣教做什么?”见我耸肩含笑看着他,他又道:“不错。这里是有一条路,但这条路亦是无人地带,常发生雪崩。走这条路,意味着九死一生。”
“总有一生,不是么?”
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颉利只是呆呆的看着我,半晌才道:“如果你这么急着想去圣教的话,我命狼头军护送你前往,并不一定要走这条路。”
“狼头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我一惯的原则。这狼头军是我培养的一批死士,他们誓死追随我身边。莫看只有2000人,但都有以一挡十之勇。我一声令下,他们会为你甘脑涂地。”
在经过小时候一系列的暗杀,在经过汗位被夺的种种之后,颉利变得戾气阴沉,变得更是小心谨慎。明着他不能和咄吉作对,但暗地却陪养了死士……
“观音婢,你什么时候想去,我让他们护送你。走官道要安全许多。”
从震惊中回神,我展颜一笑,“你这2000狼头军,可要派上大用场了。不过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
“我?我去圣教做什么?”
“送粮食啊。”
诧异的看着我,颉利更糊涂了。“观音婢,你可不可以说清楚点。我可不想听你说什么非罗赞那里闹饥荒的话,那可是对圣教的玷辱。”
“颉利,我要你将你此次筹得的军粮悉数送往圣教。”
颉利咬牙切齿的看着我,说道:“观音婢,你好狠,你是要活活饿死我突厥的十万好男儿,然后雁门之围可以不攻自解么?”
轻叹一声,我将军用地图合上,定定看着颉利,“若真将粮草送往圣教,你突厥的十万好男儿不但不会饿死,而且还会让他们免于冻死,这两全其美之策何乐而不为呢?”
“若真有如此良策,我倒乐意往下听听。”
“颉利,将所有的军粮一九分成,其中九成你留下,作为以后你起事的军粮。另外的一成汇以石头、砖料、枯草、树枝等充数,由你押运,慢慢往雁门关行进。”
颉利不笨,神情由疑惑到震惊,从震惊到了然,直到我将话说完,他嘴角抹起冷笑,轻声哼道:“慢慢?只要我的军粮不到,叔叔必不能下定决心,定迟迟不能下发总攻的命令,这样一来,你就给李世民和你们的皇帝争取了时间,是不?”
时间就是生命。只要咄吉不发总攻命令,那李世民和杨广就有喘息之机,一旦有了喘息之机,万事皆有回圜的余地。我一笑,算是默认。
“李世民……对你,真就那般重要?”
“颉利,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见他眼中泛起诡谲的波澜,我轻声说道:“我就这般爱着一个人。因为爱着他所以担心着他的一切,明明知道他不会有事,但……我就是日夜焦心。有时候我都向上苍祈求,一定不要让他死在我的前面,因为那个结果我会承受不住。如果可以,我想将我的有生之年都给他,只要……只要他能够死在我后面就行。你明白么?我对他就是这种感情。”
闻言,颉利眼中荡着懊悔、不甘、挣扎……半晌,他平复心神说道:“九成军粮不是个小数目,我如何瞒过大部人马?不但瞒不过,还会被突厥儿郎笑话我藏私,导致他们兵败雁门关,失了逐鹿中原的机会。到时候,我就是突厥的罪人。还有谁会为我所用?我要那九成军粮又有何益?”
“咄吉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夺了你的汗位,你为什么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夺了他的粮草以图后事?”
不明所已,颉利呆愣,“什么?”
我直入主题,坚定说道:“兵分三路。”
一路人马由额吉多带领,让他携1500狼头军押运九成粮草前往圣教非罗赞处掩藏。
第二路人马由如云、如月带领,仅携带300狼头军乔装成大隋将士赶往雁门关,在半路上伏击那正在押往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