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之后,如云回来了。
“舅舅怎么说?”
“舅姥爷高兴坏了。他要姑娘不要担心,只管全力以赴,就算是卖掉高府,他也会助姑娘夺得《兰亭序》。”
我抿嘴一笑,“舅舅是个痴人。”整一书痴啊。
“还有啊,房先生那里我也报了信,房先生听了姑娘所作的那些诗词,得意得喝了整壶的酒,醉倒了。房夫人忙坏了,叮嘱我快些回来照顾你,还说竞拍如果缺银两的话,只管开口,她有多少就出多少。”
卢雨烈虽是性情中人,但交友却十分谨慎,太原城中她少有谈得一处的人,和我却是一见投缘。当然,自从引荐我的三嫂慧兰和她相识后,她们二人也投缘得紧,加之二人都有了身孕,自然能够谈到一处去。
听着如云叽叽喳喳的说慧兰如今又在高府做客的事,我笑道:“好啊,三嫂能够这么快就溶入太原的生活是一桩好事,这样三哥也不必为她担心了。”
“姑娘,我方才回来的时候,看到杜公子被姑爷拉去喝酒了。”
还喝?还没喝够?这辨才和尚的苦心我是知道的,他虽然想将《兰亭序》托付良人,但却不想托付给一个会醉酒误事的良人。如今剩下的五人,除了家学渊源颇深外,酒量更是一等一的好。
“看方向,杜公子本来是要来我们院子的,好像正好碰上了姑爷,所以姑爷将他拉走了。”
闻言,我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内里行情,无需言明,可以想像得到。
眼见如云、如月二人明显‘看好戏’的看着我,我怒道:“看什么看,还不睡。养足精神,明天帮我夺到《兰亭序》。”
方要上床,院子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是熟悉的声音响起,“开门、开门。”
“是姑爷。”如云不待我作声,已是一溜烟的跑出房间。
我推开窗子细看,只见如云快速跑过楔园,将院子的门打开,接着传来她惊叫的声音,“呀,杜公子,醉了?”
嘴角再度抽搐着,我腹中升起一通怒火。这人故意灌醉杜如晦,明摆了是要杜如晦着他的道。
“你送杜公子回院休息。”简单的命令着如云后,李世民大踏步的步进院子,然后毫不犹豫的跨进我所住的房间。
仍旧是白日的穿戴,只是那俊美的脸庞不再有邪邪的笑意,犹如石雕般没有任何感情,倒是那一双俊眸,因了微醉的原因,在烛光的辉映之下显得十分的神秘,带抹清冷的妖艳,有抹逼人的妖气。
如月吐着舌头,福身,“姑爷。”
堂而皇之的坐下,李世民抓着桌上的茶盅轻呷,“如晦说要来看你,虽然他醉了,我终究扶他过来了,明天你得实话实说你见过他了。”
这也叫见过了?难怪要绕一步扶到这里来又命如云送回去。
一惯的小性。
不自觉的撇了撇嘴,无视他,坐在书桌边看书。
“为何不回答我的话?”
“我不是毒药吗?说话难免带着毒气,免得熏着了王爷。”
短暂的静默后,他阴戾的开口,“你也知道你是毒药啊。”
“某些人天天提醒,不敢忘怀。”
又一阵静默后,他突地扑到我面前,一把夺了我手中的书,强行抬起我的下颌说道:“既然怕熏着了本王,那为何还要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盯着他带着妖艳的眸,我一字一顿道:“好像不是我非要出现在王爷的面前,如今好像是王爷偏要出现在我这毒药的面前。”
冷哼一声,他不自在的甩手,放了我的下颌,转过身。
一个多月来的冷藏,一个多月来日日接到‘毒药’的信件,早已磨光了我的好脾性,看着他的背影,我说道:“忘了提醒王爷,王爷这身衣物似乎是我这毒药缝制的,难免带着毒,最好是不要穿的好,免得毒伤了王爷的金贵之躯。”
因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神情,方方进屋的如云看得很是清楚,她简单的福礼见过李世民后不停的眨着眼睛向我示意。
我知道,这代表她看到某位同志发怒了,要我少作声。
又是短暂的静默后,李世民突地伸手将外袍一股脑的褪下,转身将衣物猛地都扔到我头上,怒道:“是啊,本王怎么忘了这衣物上也带着毒呢?好在你提醒了本王。”
将蒙在头上的衣物轻轻扯下,看着他欲出门的背影,我轻声说道:“王爷,您那尊贵的脚上穿的靴子,似乎也是我这毒药缝制的。”
再度转身,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猛地抬起脚,一一褪下脚上的靴子,又一一扔向我。
我不避不闪,倒是如云、如月出手极快,一一挡在我面前抓住靴子,当着和事佬,“姑爷,姑娘说笑呢?您别当真啊。姑娘这一生替谁缝制过衣裳、鞋物啊。瞧这上面的一针一线,都代表着姑娘对姑爷的心啊。”
我不屑的哼了声,“什么心?在某些人眼中,我不过毒药而已,即便有心,也是一颗充满着毒计的心。”
打着赤脚一步步逼近我,李世民拔开如云、如月二人,直盯着我说道:“你们说她从来没有替别人缝制过衣物?”
只当事情有转机,如云、如月猛不迭的点头,“是啊,是啊。即便是姑娘自己穿的衣物,也是我们做的,姑娘将所有的时间都用于替姑爷缝衣制靴啊。”
“那……这是什么?”说话间,他抓着我穿的衣物,怒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