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无形……我还不乐意离你这么近呢?心中腹诽着,我起身束手立在他身侧。
“你们两个又在唱哪一出啊。”说着话走进来的是杜如晦。他送走那个花草匠后重新回到议事厅。
我眼睛一亮,急急问道:“怎么样?那位老人家走了?你许了银子没有?”
“放心。都办妥了。必救他儿子一命。”回话间,杜如晦来到李世民面前,“这次是我用人不察,看来这讲武堂中的奴仆、佣人都得查查的好。”
李世民一向讲究如何用人,但对于奴仆之事就没有多少讲究。如今听了杜如晦的建议,他很是赞同,“这事不全怪你,也怪我太粗心了些。至于查清奴仆、佣人之事……长孙参军,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我?”
可以听得到他胸腔中发出的闷笑声,连带声音都带着揶揄的成分,“你能够这么快就断了此案,保住了本王的两个校尉,自然就有清除那些不能用的奴仆的本事。怎么?做不来?”
看着他挑衅的目光,我亦不示弱,“属下一定完成秦王爷交待的任务。”
“不过……时间上么,有个限制的好。”
“限制?”
“就今天吧,酉时,本王要见到长孙参军的奏表,一份详细的叙述讲武堂一众仆人中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的奏表。”
这不光是难题,更是一个天大的难题。看着外面的天色,已近申时,也就是说,最多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他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如果长孙参军完不成任务,那本王就要罚你了。”
罚?
心中‘咯噔’一下,忐忑之极,某些人今天的神情举止有些反常,到底我在什么方面又得罪了他呢?
“长孙参军,想什么呢?”
一个机灵,我看着笑得阴诲不明的人,作揖,“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如晦,去,将那些人的名单拿来。”
待如晦告辞而去,李世民又招手示意我坐到他身边,他却是起身说道:“这位子就让与你了。就在这里写奏表。”
“哦。”
“与其让你成日在外闲逛再度做出抢人妻女的事……”
什么叫抢人妻女?
本待分辨,但看他怒瞪了我一眼,我只好缩回脖子,将要反驳的话吞入肚中,只听他又道:“……不如实实在在的找一份事你做。正好,你既然向外放话是我秦王府的参军,那就得担起这个名,参军的俸禄不是白拿的。”
“哦。”
李世民露出一惯的不耐烦之神,语调中充溢着不满,“你怎么就知道回答‘哦、哦’,没其它的话说?”
“我说了,你信吗?”那么多的山盟海誓,那么多的风花雪月,你不是都不相信吗?而且还差点掐死我,那个时候你的心真狠……
“你……”了一声后,李世民不耐烦的挥袖出厅,“快些写,酉时末本王要看到长孙参军的好办法。”
其实,我的方法很简单。待如晦将一应仆佣的名单拿来的时候,我的奏表早已经完成了。
“这么快?你对这些人还都不了解呢?怎么就知道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我献宝似的将奏表递到杜如晦的面前,“看看,如何?”
怀着好奇之心,杜如晦连忙接过奏表细看,半晌‘咦’了一声后,笑道:“果然长进了啊。”语毕,他用奏表敲了敲我的脑袋。
“方才那个盗窃案那么简单,以你之才一定推断得出来,你为什么不出面?”
“我出面的话,你这个担着虚名的长孙参军又该做些什么事呢?”
原来他是有意让贤……想必我的断案之职也是他的主意吧。眼睛一红,我说道:“谢谢你,如晦。”
“怎么还和原来一样,动不动就流泪?这样一看,就似还没长大似的。”
什么叫没长大,都怪我的泪腺发达……心中腹诽着,我用罗帕快速的抹去眼泪。
“方才想起长孙将军了?”
“嗯。”
“还没有走出心结?”
“不。”我抬头笑看着他。回道:“我记得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更要让自己的后代牢牢的记住他们的祖辈是何等的英雄。因为,心灵之碑比任何石碑来得长久,它们不会受风雨的侵蚀。”
笑着揉了揉我的头,杜如晦柔声说道:“这就好。”
长时间的分别,如今的重逢,他对我仍旧关心如斯,而那眼中的情意不是兄妹之情这么简单。这种眼神,我太熟悉。这不是好事!念及此,我横下心肠笑道:“如晦,我请房先生算了的,今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话未尽,他的笑容有些僵硬。接着他又顾做翻看奏表以稳定心神,缓声说道:“初八?初八日我要外出办事,可能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结拜之事,他找着各种理由和借口一推再推、一拖再拖,唉……
看我定定的看着他,他将奏表甩到一边,笑道:“下次吧,另选一个日子。”
“如晦。”
听出我语调中的无奈之音,他再度笑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允过你,自是不会反悔。”
熟悉的脚步声冲断我和杜如晦之间的宁静,扭头看向议事厅门外,李世民正缓缓行来,夕阳的余晖在他颀长身躯的四周布上了层层晕圈,衬得人愈发的尊贵非凡。
看到我和杜如晦一处,李世民的眼神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