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我的手抓住,他放在唇边轻咬,“等我回来。”
一觉醒来,斜阳入屋。
四处看了看,房中无人。
如果是在原来,他一定在我身边,务必我醒来之时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只是今天……
想起他回李府了。想起他和李渊要共同诱导王威、高君雅……我急忙起身,“妈妈,妈妈,李府可有消息回来?”
“姑爷有话传回,说晚间在李府用餐,要姑娘不必等他。”
看来事情有点棘手。
思绪间,如云、如月进屋,替我梳洗穿衣。
二人将一天的大小事报予我知后,又道:“房夫人、三少奶奶方才都来看你了。但你睡着了,她们坐一会子就走了,你看,这是她们送来的。”
看着桌上堆得满满的玩意、衣物,我失声而笑。这几个月来,做为准妈妈的我似乎和她们有共同的话题了。
“你们可有说漏了嘴的,让三嫂知道了三哥的事?”
“放心,没有姑娘的吩咐,我们怎敢?江都的事,三少奶奶不知道。”
慧兰的身子本就不好,如果因三哥的事再忧思成疾就更不好了。所以,三哥、元霸的事没有告诉她。再说元霸的事,就算我们知道了消息却也只能当个不知道的,免得引起江都的怀疑。
“还有,杜参军也来过,见姑娘睡了就没有打扰。”
有段时日没有和杜如晦下棋了,再说我也想和他聊聊如今的时局。念及此,我笑道:“摆宴琳琅苑,接杜参军和听蝶姑娘赴宴。”
听蝶,是杜如晦上次替李世民出门办事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苦命女孩。她的父亲是私塾老师。打杏受了良好教育的听蝶出落得楚楚动人、淡雅脱俗,有一种宁和的美。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极度的迷恋杜如晦。
杜如晦若得听蝶为伴,亦是好事一桩。
见我怔怔的看着她,听蝶伸手摸了摸脸颊,羞赧说道:“王妃,您怎么这般盯着听蝶?”
如今月色朦胧,正适合倾吐心声……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单刀直入问道:“听蝶,你可许了人家?”
脸突地通红,听蝶轻‘呀’一声,扭怩说道:“王妃……”
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杜如晦插话说道:“听蝶,起风了,有了寒意。你去王妃寝中拿一件披风来。”
“是。”
看着听蝶远去的背影,我向杜如晦挤了挤眼睛,“什么时候,将这个丫头变成我的嫂子啊?”
不置可否的一笑,杜如晦伸手弹了弹我的额头,“这种话,万不可说。如果有下次,听蝶也当不了我的丫头了。”
听蝶并不是奴籍,甘愿做杜如晦的丫头也是因他救她之故。我笑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古来有之。当不了丫头就当夫人呗。”
知道我钻了空子,杜如晦苦笑说道:“看来,我得尽快替她寻一上好的人家……”
杜如晦的心仍旧在我身上我知道,但听蝶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又有着温柔敦厚的脾性,时间久了,我就不信杜如晦不会对她动情。可如果他真早早就将听蝶打发了,事情就说不定了。不待杜如晦将话说完,我急忙‘别别别’的摆着手,“不说,不说,我再也不说了。”
“这就好。”
“但你不能过早打发她,我喜欢她,喜欢和她说话。你一定要将她留在王府,多陪陪我。”
带着无可奈何,也带着丝丝左右为难的神情,定定的看了我半晌,杜如晦叹声答应,“好。”
依杜如晦的性子,如果此时再度谈及听蝶的事,他定会不着痕迹的拂袖而去……见他优雅的、有一口没一口的用着餐,我另找着话题问道:“如晦,你说说看,王威、高君雅会主动提出征兵事宜不?”
狱中筹谋之事没有瞒着李靖、房玄龄,自然也就没有瞒着他。闻言,杜如晦放下手中的筷箸,想了会子,说道:“刘武周虽无所能,但如今占了一个‘夺得汾阳宫’的优势,汾阳宫中储积了无数钱帛……如果刘武周以这些钱帛作为辎重,再加上去投靠他的那些猩义军……下一站直指太原很有可能。而太原的这数万守军,只怕不是气势初成的刘武周部的对手。”
“也就是说,为了太原的安危,王威、高君雅他们很有可能劝国公征兵喽?”
杜如晦的回答处处透露着阴晦不明,“就算他们劝,国公不一定会同意。”
我‘咦’了一声,“这般好的机会也许稍纵即逝,此次反对,下一次他们不一定会再劝啊。”
笑得若一池春水,杜如晦摇着头道:“怎么?果然是有身孕的人就会笨么?”
“如晦……”
“好好好。我说,我说。”替我挟了许多我喜欢的菜色我碗中,杜如晦才说道:“正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们二人已是鱼儿,再怎么游也欢不了几天。是鱼,总得上钩,你说,是不?”
原来如此,不过是欲擒故纵的一套。
听蝶将我的披风拿来的时候,李世民亦从李府归来。见我和杜如晦、听蝶说得欢畅,他很是开心,又坐下陪我们吃着酒,直到亥时,我困意来袭,方才散去。
一径抱着我回到屋中,他一径讲着李渊以“再观察看看吧,不一定会攻打太原,不过我们也不能大意,也得稍作防备。最好以静制动,以免自扰军心”之言拒绝王威、高君雅的征兵请求之事。
果然啊,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