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送到唇边,泪不自觉的滚落而下,手亦颤抖起来。
看着药碗中溅起的滴滴涟漪,似乎知道我在做着艰难的决定,如云、如月不似以往般的腻着我,而是快速的离开。
秦妈妈至今没有露面……
闭上眼,回想昨晚上秦妈妈的一言一句,是那么的冷,那么的冰。
一如她所言,一整夜,我没有睡。
我只是轻揉着承乾的小脸,轻抚着他的眉头,轻吻着他的眼……脑中尽是他长大的一点一滴。
只到拂晓终是捱不住困意袭来才歪在承乾的身边打了个盹,不想一觉就这般睡到了午后。
我知道,无论她愿意与否,她定然会按我的要求处理好每一件事。
剩下的,便是我狠心将这碗药一口饮尽。
21世纪,曾经做为孤儿的我是多么的祈盼着父母之爱。
这一世,我享靖母之爱,让我真正的感受到父母之爱方才是这世上最伟大的永恒。
可如今,即将再次成为母亲的我却要亲手将这世上最伟大的永恒葬送。
━━虎毒不食子啊!
缓缓将药碗放在书桌上,我起身往花园走去。
三思院,今天静极。
初秋的风带来阵阵野菊花的清香。
环顾成片的花圃,多是冰巧、小菊送来的菊花品种。借着这初秋的风,它们怒放着灿烂的生命。
缓缓蹲下,我用手亲抚着那么柔嫩的花瓣:花木有情,更何况人?
手不自觉的揉向泄,心静了下来,也出奇的柔:孩子们,娘错了,对不起!
“母妃,母妃,好消息,好消息……”
承乾激动、兴奋的声音传遍秦王府。很快我便看到他小小的身影快速向我这里移动着、奔跑着。
站起来。我笑看着他,展开双臂。
飞身扑进我怀中,承乾大声说道:“父王要出征了。”
出征?
函谷关!
李渊终于同意了?!
“母妃,父王说了,此番决战中原一样要带着蚕儿。”
轻刮着他兴奋得通红的脸颊,我笑道:“这样说来,乾儿和母妃又得分开一段时日了?”
瞅眼看着我,承乾的声音越来越低。“蚕儿也会想母妃的。柏壁之战的时候蚕儿就很想母妃。”
好笑的亲了一口他鼓着的脸颊,我说道:“母妃的乾儿是个小男子汉了呢。男子汉嘛,征战四海、四海为家再正常不过。等乾儿长大了,和母妃分开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惊异的看着我,承乾的眼睛闪着耀人的光芒。“父王也说过这样的话。”
唉,不知不觉,我将柏壁之时李世民劝导承乾的话说了出来。这是不是近朱者赤呢?一笑,我又道:“如果母妃自私的将乾儿捆绑在这花园之中,让乾儿像一株楔朵般的成长便是母妃的不对了。乖儿子,放心的陪着你父王去罢,母妃不会有事。母妃在王府等着,等着母妃的小英雄凯旋。”
“母妃,要不……蚕儿要父王将母妃也带上。”
闻言,我毫不迟疑的一口否决了个‘不’字。
李世民兵出函谷关,必然是旷古之大战,毕竟此战他碰到的人不是一个刘武周,而是窦建德、王世充的联盟军。所以,做为无极的我必须去帮他。如果我以秦王妃的身份追随在他身边,又如何分身成无极?
突地,我眼中一亮,心中有了主意:孩子,你们是无极的。无极即是你们的爹,又是你们的妈。你们可以脱离皇室族亲的桎梏,自由自在的生长在这片广博的大地上,你们……会比你们的大哥幸福许多许多。
我思绪间,承乾伸出小手,抚上我的眉头,“母妃,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去?”
“因为母妃的身子不是非常的好,去了只会拖累你的父王,再加上战场上的条件苛刻,越发对母妃的身子不利。”
知道我说得有理,承乾失落的‘哦’了一声,轻揉着我的脸颊。“那蚕儿就在战场在想着母妃。”接着,他‘咦’了一声,眼睛放亮的说道:“母妃,你不是答应蚕儿,用蚕儿的蚕兄弟们吐的丝替蚕儿制战袍的吗,制好了没?这次我要穿上它们去中原。”
每次听到他说‘蚕兄弟’,我都想笑。不想,老天果然替他送来蚕兄弟了,可……也许他们一生不会碰面。念及此,我叹道:“乾儿,母妃差点就伤了你的蚕兄弟呢!”
眯眼看着我,承乾说道:“蚕儿的蚕兄弟都睡觉了,在茧里面,母妃怎么可能伤到它们?”接着,他咧嘴一笑,又道:“再说,它们化成蛾子飞出来,母妃这才抽的丝,算不上伤了它们。”
小子,你懂什么?心中腹诽着,我轻拍着承乾的头,好笑的睨着他。
正在此时,传来秦妈妈焦急的声音,“小王爷,下来,下来。”
承乾小身子一扭,倔强的伸手抱着我的脖子,说了声‘不’后还故意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处。
知道秦妈妈是担心我的身子,我示意她不必太过紧张,然后一迳抱着承乾回房间,一迳问着些话。这才知道一晚上好睡的他一大早醒来便又跑到罗府去了,正好遇到了亲自为罗艺吊唁的李渊,李渊被当时那一片悲状的场景所感动,当场下旨,命李世民出兵函兵关为罗艺老将军报仇。
进了屋,我将承乾放在椅子中,问道:“你父王不是说不让你去罗府的吗?你怎么不听话又跑去了。”
“可母妃昨晚哭了,蚕儿得去告诉父王。”
哭?
细想了想,我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