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身姿飞起,一手将槊接住,然后他便就着这漫山的月光、蝉鸣、清风或砍、或刺、或腾、或挪,将单雄信的72路‘刑天槊’演练完毕后,他将长槊插入泥土中,遥望着天空的月亮出神。
果然,他得单雄信亲授,要不然不可能将单雄信的独门武功习得这般出神入化。
从先前对他是否是李世民的揣度中我由衷的为单雄信得此高徒而欣慰不已。
莫看只相处这短的时间,但眼前的人我行我素、恣意妄行,甚至有些不拘礼教,难怪这般不尊阿信而阿信却仍旧要将位子传予他。阿信行事一向有大丈夫、大英雄禀性,自然会被眼前之人的恣意潇洒所吸引。
问题是:此人既得阿信真传,那有没有秉着为阿信报仇的信念呢?
若他真要为阿信报仇,必然是李世民此生最强劲的敌人。
念及此,想着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破 悍勇的防守出现在‘明珠楼’附近,我心中一惊,看着他巍然屹立的背影问道:“阁下出现在天策上将府,所为何事?”
若他真要和李世民为敌,他势必亦是我今生最大的劲敌,别说他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只说他说话让人不着痕迹的心机便深不可测。
许久,他终是缓缓转身,“尊驾认为呢?”
不想和他打太极,我直入主题,“刺杀秦王,为阿信报仇。”
闻言,他反倒一愣,接着便笑得复杂,似对我说,又似对天下人说,“这世间,果然只有阿信是真英雄、真豪杰。”接着,他将长槊一把从泥土中拔出抛到青龙手中,又道:“阿信在临终前有交待。他说‘天下大势、李唐归心,既然李唐有统一海内的宿命,那李唐必然能够还天下百姓一份康宁。人之将死,万物看清。国仇也好、家恨也罢,没有什么能够和天下百姓相提并论,也没有什么比天下安稳来得重要’。所以,他特意叮嘱本座,就让那所有的恩怨随着他的离世而尘归尘、土归土罢。”
我以为单雄信至死都没有放下仇恨,万不想他在临终之前早将仇恨放下并在和李世民决斗之前便做好了各种安排━━民为重。我曾经自信自己非常的懂他,但如今我才知道,我根本不了解他。
“尊驾,怎么了?”
“阿信,真英雄、真豪杰也。”轻叹间,我抬头略逼回自己的泪,“我为自己方才的揣测感到羞愧……”
“这个阿信也是,他要当英雄、当豪杰也便罢了,偏偏硬将本座拉入这万丈红尘。不但要帮着他完成他那让天下百姓有饭可吃、有衣裹体、有屋避雨的夙愿,更要帮着他打理这刀光剑影的江湖,唉……从此,本座事务缠身、不得逍遥。”
看着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就有一种熟悉的咄咄逼人的感觉。我急忙收慑心神,略带调侃说道:“阁下,不要不知足。能够拥有武林盟主的身份是多少人求不来的,阁下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阁下……阁下……这称呼真生分,好歹在武林中我们也算一家人。如果不嫌的话,唤我一声济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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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一年了,整整一年了,而隋唐的历史却被我演绎了24年,果然是弹指一挥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