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太恨我们了,想让陛下废了我们这一众没有功劳、苦劳的人?”
“废了妾等人,接着便可以废我们的孩儿了。到时候,李唐只留他一人支撑着。”
“是啊,陛下,您如今还活着,秦王便这般的看我们不顺眼。若哪一天陛下万岁后,妾等母子必不为秦王所容。”
说到最后,尹德妃略带哭腔说道:“陛下,这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太子殿下仁孝,陛下万岁后,必能保全妾等母子性命。若陛下将位子传予秦王,妾等母子则必不能苟活啊。”
张婕妤更是撒娇的靠在李渊怀中,声音莫不透着悲哀。“尹姐姐的话也是妾的心里话。今日只当是家宴,将心中的话都说出来,将心中的怕都道了出来。如果惹得陛下不高兴的话,妾等人以后定不再说了。”
随着这些妃嫔们的你一言、我一语,李渊捏紧酒杯的手紧了又紧,最后他看向李建成,“如果杨文干此举是真将你往火坑中推,就是想坐实你的死罪……那,你认为,杨文干是你二弟的人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是出其不意,搞得一众嫔妃们都闭了嘴,都看向李建成。
李建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既然儿臣因了杨文干起兵之事而遭诬诟,那二弟因了杨文干的事遭诬诟也不是不可能,这件事需等得二弟从宁州回来再说。如果他镇压了杨文干的谋反、杀了杨文干,自然便证明二弟和杨文干不是一伙。”
暗中的我长吁一口了:还好,李建成终究是没有听魏征的话。
李渊似乎对李建成的回答很满意,紧锁的眉头突地展开,他点了点头,“好了。既然你受了伤,便回长安养伤罢。”
“父皇……”
“朕还要在这里多玩些时,你回长安后,继续监国。”
也就是说,李渊彻底相信李建成了,不但没有治李建成的罪,更没有废黜李建成的太子之尊。
大出意外,李建成激动难忍,跪下说道:“是,儿臣定不辱父皇之命。”
而那些事先便被元吉说动为李建成求情的嫔妃们则相互看了一眼,脸上升起丝丝喜悦。
似乎很累,李渊摆了摆手,“去罢,去罢。”语毕,他推开在自己左右偎着的美妃嫔,“还有你们,也都下去罢,朕想一个人静静。”
本想趁着这些人告退后我也悄悄的撤离,不想李渊看着一众人远去的背影轻叹了声,接着说道:“伊人,你说说看,建成的话有几分可信?”
伊人?
震惊中,我不自觉的又看向李渊,我很确定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即便是太监、宫女都不见踪影。
难不成他在和鬼魂说话?念及此,我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脚再也挪不动半分。
“什么往火坑中推……其实杨文干如今反了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的目的就是让朕觉得确实是有人陷害建成,他置自己于死地便是想以一线生机求得建成的生。所以,伊人,建成谋反是真,是不?”
语毕,他颓废的低下头,伸手拔弄着琴案上的琴弦,接着长叹一声,语气莫不带着复杂,“好在……好在建成没有诬诟二郎,这说明建成仍旧是仁善的,说明就算他逼宫成功,也必不会取我、二郎、元吉的性命。否则……”
李渊,这些年虽然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但终究未失他的睿智,原来魏征等人那些开脱罪则的权宜说法早被李渊看尽玄机,原来李建成方才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看着李渊的背影,我突地觉得,也许他在后悔,后悔不该走上一条皇权的路。亲生的儿子算计自己,是不是也太悲凉了些。
当我飘然出李渊的寝宫的时候,身后传来孤寂的、寥然的琴音,伴随着琴音而来的,还有我熟悉的苍老的唱词,“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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