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花儿有解:小李之前,帝王未崩而皇后先崩者,皇后皆为单谥号。小李之后,皇后的地位都提升了一步,帝王未崩而皇后先崩者都有了双谥号,此缘故皆来自于小李、长孙。当然,我在前面写过‘太穆’皇后(窦氏),那个时候李渊未崩,而我以双谥号称她是为了文的贯通性,大家只要知道她是窦氏便可,一如写‘隋文帝’、‘隋炀帝’般不必计较,只要知道哪个是哪个便是。)
帝王未崩便有了谥号,确实是大忌讳。说大些那是因为帝王的安康关系着江山社稷。说小一些,那便是这个时代不允许丈夫祭妻。
太极殿上,群臣的以死规谏都不能说服我。我说过要为你筑许多个第一……若他们不同意,弹劾了我这个帝王便是,还罗嗦个什么呢?
我的执着令一众大臣不得不暂时退却。
终于,我的皇后提前拥有了我的谥号‘文’字,这样一来,我就觉得其实我一直便陪在我的皇后身边。
从回忆回到现实,摇曳的烛火,天上的冰轮,衬映得元宫的第一道石门若玉般闪着晶莹的光。
“我的长孙、我的观音婢、我的文德……”
你的碑是我亲立,你的碑文是我亲写、亲书、亲刻,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假手他人。只因我不舍,不舍……
启动机关,推开第一道石门,缓缓的走在长长的墓道之中,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直至第五道石门,满室夜明珠的光辉,宏伟的墓室之中,我可以看见正中间停放着我的皇后的棺椁,长长的东西两厢排列着石床,其上放着许多石函,函内装着的都是你喜欢的还有我送予你的东西。
缓缓走到棺椁面前,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你。
大型的棺椁是整块羊脂玉雕就,状若盛开的牡丹,而你便似熟睡般的躺在牡丹花心之上,与世无争。
我将手放在棺椁旁的冰块上仔细的冰了又冰,确信自己的手冰得彻了骨,这才将手轻轻的抚上你的脸颊。
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你脸上仍旧有着体温。
只有这样,我才觉得你还活着,只是睡着了而已。
我总想着,保不定哪一天你一个调皮之下便会笑着出现在我面前,问‘二郎,我回来了。说吧,你又等了我多少年’的话。
手冰了又冰,一次次轻抚你的脸颊,一次次的感觉你还活着……
“陛下。”
是韦尼子。
“陛下,时辰到了,不可过长。”
时间过长的话,这里的冰融化得便快。对你不好。我每来一次,韦尼子便得将这里重新布置一番,以确保这里极寒。
思及此,我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陛下,您该回宫了。”
我知道韦尼子是要我回太极宫。但我只想住在不夜城中,因为我总期待着哪一天你会醒来,突地便那般醒来。我希望,你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陛下,朝中局势不是太子殿下左右得了的。陛下再不归,皇后娘娘九泉之下难心安啊。”
心安?
“陛下,有臣妾在此守陵护陵,您还担心什么呢?臣妾和皇后娘娘所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清楚的知道皇后娘娘希望看到的不是这样的陛下,皇后娘娘希望看见的是快乐、坚强、守承诺的陛下啊。陛下和皇后娘娘结发情深、情深意厚,如今总这般意志消沉,娘娘泉下有知当伤心之极,如何心安?”
一时间,我脑中浮现你曾经说过的‘……如果是我先进了陵寝,我的陵寝也要一直开着,因为我要看着你,看着你的每一天是不是坚强、勇敢、快乐的,我要看你是不是在骗我……’的话。
如今不快乐的我是不是一如韦尼子所言让你伤心、心难安呢?
“陛下,请回罢,安排好一应事,再来看皇后娘娘。”
从双谥号到供养如生时,桩桩件件触及了上至群臣下至百姓的底线,承乾确实招架不住。而我也是该回朝为承乾分担一二了。
一步步,步出五道石门,踏上七十五丈台阶,步过双栈道,回首望去,长长的墓栈道上灯笼相接成片,随着雪花左右摇曳,给雪夜增添一股无穷的丽景。
雪,更猛烈了。
不知不觉,又站了通霄。
雪驻,一轮红日升起,远看群山,千里冰封之景尽收眼底。心突地便似这初升的太阳,暖了起来。
观音婢,你等我,等我回来。
长安。
“颁诏:自朕始,昭陵允陪陵,子嗣可、臣子亦可,陪陵者享受国葬,丧葬所需概出官府。朕的臣子,但凡与朕出生入死者、晚节凌云者皆可陪陵,以示和朕‘荣辱与共,生死不忘’之意。”
此道诏书一下,所有仍旧还在计较‘文德皇后双谥号不妥、文德皇后供养如生不妥’的那些个说词很快烟消云散,大家更热衷的是他们死后有没有资格陪在我的身边。
既然他们接受了开天辟地的臣子陪陵,那便不得不接受我为你开辟的许多个第一。
“颁诏:筑台望陵!”
不能日日守在你身边,那便远远的看着你罢。
太极宫!
巍问宫金雕玉砌、白雪尽染,御花园中那铜筑的望陵台犹为突出,似一柄出鞘的剑直指苍穹,将那犹赛仙境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都傲然的比了下去。
与巍峨的望陵台相比,那跪在望陵台下的一群人显得极其渺小,猛烈的风雪吹得他们的官服在风雪中‘唿拉拉’的翻飞。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