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直至夜间结束,萧皇后在太子妃之时就和安义公主感情颇深,今晚自是和安义宿在一处说些悄悄话。
白天的草原秋阳高照,夜间的草原显得有些阴森恐怖,不时的传来狼的嚎叫声。伴随着狼的嚎叫声,一声女人的惊叫划破苍穹。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所有的人被惊醒。父亲担心出事,自是不愿撇下我孤身一人,是以紧抱着我出了帐蓬。
人影绰绰,慌乱的奔跑着。
我抬眼看去,只见云昭训所处的帐蓬外围满了人。
今晚杨广宿在云昭训处……
不一时,只见宇文化及已是从帐蓬中步出,他看了看四周的地势,大手一摆,“来人,追,刺客肯定还未走远。很有可能躲在那密林之中。”
眼见宇文化及的手指向前方的密林,突利急忙上前阻止,“不不不……那是我们的圣地,是先祖安息的地方,除非是死,否则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宇文化及怒目看着突利,“现在是娘娘被人谋杀了。而谋杀娘娘的人极有可能熟悉你们这里的规矩,他正好可以借助你们的圣地逃脱罪责。你难道要看着我朝的娘娘枉死在你突厥的大地上吗?”
看着宇文化及的怒容,突利可汗犹豫间放下阻拦宇文化及的手。他都已向隋称臣了,哪有主子死了不找真凶的道理?
见突利不再坚持,宇文化及看向一旁的御林军,再度一一吩咐说道:“你们几个,随我去追刺客。你们几个,保护陛下。”
一部分羽林军在宇文化及的带领下往前方的密林追去。一部分羽林军重新围住了云昭训的帐蓬,戒备森严之极。
紧接着,杨广怒气冲冲的亦是从帐蓬中步出,不待羽林军请示,他已是翻身上马亦往密林中追去。
原来,云昭训被谋刺身亡。
担心这里不安全,父亲一直将我紧紧的带在身边。可他又担心杨广的安全,是以抱着我翻身上马去追杨广。
颉利见了,亦是抢了一匹马,带着御风、御鹰跟随在了我和父亲身后。
马才驰入密林,黑暗笼罩的密林似一巨大的猛兽撕咬着一切,令人不自觉的胆颤。
有两条路,我们该往哪一条去追?
父亲翻身下马,仔细察看地上的痕迹,“往左的那条道路足迹混乱,想必是宇文丞相带人追去了。至于右边的这条路,只有一骑马匹留下的足迹,陛下行事向来……”说到这里,父亲站起身,手指着右边的那条路,“我们走这条。”
我明白父亲的选择。左边的道路有宇文化及的大部人马,杨广就算走了那条路也不会出什么危险。倒是右边这一条道,这痕迹如果真是杨广留下的,父亲追去正好可以保护他。
只是这密林很大,具有敏锐观察力的颉利也拿这密林没有办法。更何况这密林是他们的圣地,他也从来没有进来过。我们三人绕来绕去,总是绕回了原地。
迷路了!
“只有等天亮,不能再这般毫无头绪的找下去,我们也得保持一些体力。”
父亲、我、颉利三人纷纷下马,然后颉利熟练的燃起了柴禾。
我天生惧黑,两世都没有多大的改变。再加上这耳中不时的传来狼的嚎叫声,我不禁有些哆嗦的躲在父亲的怀中。
“观音婢,不怕,有爹呢。”说着话,父亲又将他的大氅将我裹得紧紧的,自言自语的说道:“听陛下说你得过一场大病,可不能再冻着了。早知道不带你追出来就好了。”
“爹,观音婢只想和爹在一起。”方才的混乱,我也不可能和爹分开。
“不怕,有御风、御鹰,那些狼见到它们两个,就会躲得远远的。”
雪狼是狼族最尊贵的血种,颉利的话并非虚言。一晚上,虽然不时听到狼嚎,但却没有一只狼来打扰我们。
天方方破晓,父亲就迫不及待的要去追寻杨广。
一路上,到处都是尸骨,想来定是突厥先祖们留下的。每经过一尊尸骨旁,颉利都会非常恭敬的一一作揖。
我们不再骑马,只是牵着马默默的察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你们看,有血迹。”
我和父亲急忙随着颉利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旁的杂草上有血迹延伸向远处。父亲神色激动的说,“走,沿着血迹走。”
沿着断断续续的血迹直至一棵巨大的胡杨树前,只见杨广正靠在树干上,显见得左手臂受了伤,血仍旧不时的渗出,平时不知多潇洒恣意的人如今略显些狼狈。
“陛下。”父亲急忙往杨广的身边跑去,急急的蹲下,撕着自己身上的衣袍替杨广包扎,“微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是个女人。”
杨广的话令父亲一怔。只听杨广继续说道:“朕和她交过手了,朕虽然受了伤,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腿上中了一剑,走不远了。”说着话,杨广指了指另外的方向,“沿着这条血迹去找,一定能够找到。走。”
眼见着杨广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父亲急忙扶住,“陛下就在此处憩着,待微臣擒了那女刺客来。”
“这片密林邪得紧。也不知道走不走得出去。也许你前脚走,后脚那女子又不知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所以,众人聚在一处安全一些。”
杨广话音刚落,一声惨烈的狼嚎响起。
我们同时扭头看向狼嚎传来的方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