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这话明摆着是说李渊以一方封疆大史的身份当着土皇帝,擅自建筑宫殿,以图谋逆。
一众跟随的文武群臣变了脸色,低头不敢作声。
倒是李渊对着宇文化及抚须一笑,又对着杨广虔诚的作揖,说道:“还请陛下饶恕臣的仓促之罪,毕竟别的树种不好活……”
这话有些答非所问。宇文化及阴阴的截装问道:“国公莫不是说其它的树种在这里不好活,而独有梧桐树却能够在此地活个五、六年?”
看着宇文化及不怀好意的笑,李渊从容答道:“宇文丞相领错意了。”接着,他看向杨广,作揖说道:“太原地区素来干旱,树种极少,但偏偏这梧桐树却长得极好。是以微臣命属下人等在这太原地区遍寻梧桐树。”
遍寻梧桐?难道这些梧桐树是移栽的?
就在众人揣测间,只听李渊继续说道:“陛下驾临太原,是太原之福。微臣想着古有‘凤栖梧桐’之说,是以叮嘱属下,但凡寻到梧桐树,无论树龄之长短,必须连着根基泥桩运至晋阳宫栽种,以整片的梧桐林恭迎圣驾。”
这梧桐林果然是移栽的!
我终于知道李世民为什么有哄死人不尝命的本事了,原来李渊是他的老师。李渊这暗指杨广是‘凤’的马屁,真是拍到了点子上。方才还一脸阴郁之气的杨广,此时脸上已是笑逐颜开,问道:“那移栽这些梧桐之时,可和百姓起了纷争?”
“陛下放心,都是征得树主人的同意,花银子买回来的……只是匆匆的移栽,仓促得紧,是以要请陛下恕罪。”
“宇文丞相,看见没,这才是忠臣、能臣,以后,你要向国公多学习学习方是。”
听着杨广似是而非的话,宇文化及阴阴的笑了两声,作揖笑道:“陛下,能够在三个月建成这晋阳宫,又能够苦心筹得这数百棵梧桐……臣只当国公是神人,臣想着,只怕只有神人才有这本事,是以是得好好的学习方是。”
神人?
说白了是说李渊在这里得民心,莫说现在李渊说什么就是什么,若它日有变这里的民众只怕也能一呼百应。
这话,也太露骨了。李世民冷笑撇嘴,只是拉过要上前‘行凶’的李元霸,怒瞪了元霸一眼。
当然知道其中的玄机,李渊歌功颂德之本领此时发挥到一览无余的极致,“陛下百忙之中巡幸太原,使得臣以及太原所有子民沐得天恩,这是何等的荣耀?是以,当知道陛下要巡幸太原的时候,臣和这里的子民都兴奋得夜不成眠。虽说这晋阳宫建成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若算上晚间不停工的话,半年有余了。”
原来是夜以继日!
杨广的脸色很是动容,“国公辛苦了。”
“能沐得陛下天威,再苦也是值得的。”
“走,带朕去广露院。”说着话,杨广亲切的拉着李渊的手,迳往广露院方向走去。
此处广露院,若和丹阳宫的广露院比确实小了许多。但铺金陈玉,比方方看过的其它地方华丽许多,最为难得的是,这大殿的12根大柱之上,分别刻着杨广所做的诗词,或豪情壮志、气吞山河,或吟风弄月、风月情浓……
杨广轻咬着唇,一一看过这些诗词,直是搓着手说道:“不过一时兴致所作,刻在这些柱子上,别污了诗坛雅风。”
“陛下如何这般贬低自己的诗?陛下的诗自有柔雅之气,亦有刚烈之风,别说微臣了,即便是我太原的子民,亦都能够纷纷吟诵……”
在宇文化及眼中,李渊是他政治生涯中最大的敌人,偏偏的,李渊能文能武……眼见着李渊和杨广谈得热闹,似前嫌尽释,宇文化及轻咳一声,不阴不阳的说道:“国公所为,真真令下官等人汗颜,能在三个月完美造就晋阳宫,更令下官佩服,它日下官一定要向国公讨教修筑之法。”
这话,明明是还在较真三个月的工期之不可能!
随着宇文化及话音落地,李世民却是轻‘呀’一声,直是将手拍着一个门框,回头向跟随在后的高山说道:“这里怎么有钉子冒出来了?高公公,麻烦你带些宫人仔细检查检查别的地方可有这种现象,莫要进出不小心的划着了衣物。”
高山凑上前仔细看了看,亦是‘呀’了一声,“这钉子可新着呢,只怕锐利得狠,呆会子老奴是得带人仔细检查检查别的地儿……奴才们伤着了不打紧,就怕伤着了主子们。”
因了李世民和高山的话,众人不自觉都围了上去,果然,只见那门框上有一颗钉子冒了出来,看得出那钉子是崭新的。
李渊此时脸色有些苍白,直是试着汗认罪:“工期紧,工程难免有仓促之处,望陛下恕罪。微臣一定……”
不待李渊的话说完,杨广摆了摆手,“不必了,朕看着就很好。宇文丞相,你带帮子人去检查检查,看有没有别的地方有钉子冒出的现象,可不要伤着娘娘们。”
“是,陛下。”
其实,杨广和宇文化及在唱双簧。
若检查出钉子都是崭新的,说明晋阳宫应该是近期完工的。
如果检查出钉子有锈的,那晋阳宫的修筑年限就有待斟酌。
其实,李世民和李渊也在唱双簧……
李世民明明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却要大声的嚷嚷出来,看来亦是受了李渊的指使。毕竟宇文化及的刁难是一波接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