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庭院森森,到处一片孤寂的景象。梧桐树的叶子都快落光了,只剩下不多的几片树叶稀稀疏疏的挂在枝头。
透过那虬枝杂干的树枝,可以看见一残弯月挂在清冷辽阔的夜空。
再回眼,可以看见这段时日居住的院中阁楼,上书‘秦楼’二字。
这‘秦楼’是单雄信的居所,除却他的四大护卫,其余的人未经通报不得入内。从‘秦楼’的各处建筑处处漫着江南烟雨的柔和可以看出来,单雄信是个刚中带柔、粗中有细的人。
日子飞快,日子又过半月有余,我的身子已是彻底的养好,而单雄信的伤已全然愈合。如今的他手握金顶枣阳槊,带着石破天惊之势,带着烈烈风响之姿,横劈侧砍,一时如寒星四射,一时宛绵随意,刚柔并济,似矫龙般划破苍穹。
只将那七十二路‘刑天槊’演练完毕,一旁的朱雀上前接过金顶枣阳槊递上毛巾,“盟主,宵夜准备好了。”
单雄信轻‘嗯’一声,试去满额的汗珠,看向我的方向,“观音婢,可否赏光和我一起饮酒赏月?”
“不胜荣幸!”
漫步走到‘清风亭’,亭中早备下龙须糖、莲子枣泥糕、芝麻云片糕等各色糕点,最为难得的是,在这个葡萄稀少的时代,他居然能够搞到这上好的新疆葡萄。
“观音婢,你怎么从来不出这‘秦楼’到我其余的院子去看看?”
江湖规矩自有*,未得邀请如何能够擅自走动。再说这里是江湖重地,只怕机关重重,我可不想一个不妨而出糗。我展颜一笑,“担心迷路。”
为我的回答莞尔,单雄信又笑问:“你一直没有问,这是什么地方?”
“单盟主的地盘,不是瓦岗就是二贤庄。既然我们不在瓦岚,必在二贤庄无疑了,我又何必问呢?”
闻言,单雄信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我,“既懂江湖中的规矩,也懂庙堂中的法则,更掌握了一手精巧的医术,还有泰山压顶却面不改色的沉稳。观音婢,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呢?”
“我真有这么好?”眼见单雄信点头,我的眉头不自觉的挑起,笑道:“受之有愧。盟主看到的敲是小女子的优点而已。”
“你也有缺点?我可听闻,长孙郎的女儿德才兼备、才冠京中,是一等一的大家闺秀。”
我‘呵呵’笑了两声,回答说道:“传言也可信?单盟主先前不也说我‘语不饶人’?”
随着我的语音落地,单雄信不好意思的笑了,摸着头说道:“是啊,你方方醒来的时候句句针对我,伶牙俐齿、语不饶人,和传闻中的大家闺秀相去甚远。”
想到自己对他的误解,我有些汗颜,解释说道:“恁谁在新婚当天被劫,只怕都不会有什么风度。”
单雄信的笑容中透着憨态和纠结,半晌方说道:“观音婢,你可有怨我……怨我坏了你的好事?”
怨?
怎么说呢……这番遭遇正中我下怀,毕竟我还没有消化李世民新婚前夜那‘yī_yè_qíng’的行为。此番被掳,正好给我一个时间段的缓冲,让我将这件事想个清楚明白。
见我久不答话,只当我不好回答,单雄信安慰我说道:“旦讲无防。我已决定送你回太原,我和李世民的事,不应该牵累你。”
我可不想回太原。可我不能说是‘yī_yè_qíng’的原因,念及此,我灵机一动,笑道:“盟主对小女子有救命之恩。小女子为什么要怨盟主呢?再说我现在暂时不想回太原。”
“哦?”
这个世上,哪有新嫁娘遭劫却不愿意回家的道理?
自是明白他极好奇的神情,我继续说道:“盟主难不成忘了那群要置我于死地的刺客不成?太原对我而言太过凶险。如果能够躲在二贤庄,并且有武林盟主帮我打探清楚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之与我而言,只有利而无弊。”
恍然大悟,单雄信的笑似那月华铺了一地,“你的算盘打得还真好……你就这般信得过我?”
“如果信不过单盟主,这天下的人又该相信谁?”语毕,我愣了愣神,这话怎么听着怎么熟悉,霍地心中一亮,这是李世民拍罗成马屁的话,我居然用得这般溜口,是不是近墨者黑啊!
“观音婢,你……真真……我……”单雄信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方才的笑颜已漫兢动之神,“观音婢,你予我有救命之恩,以后这‘盟主、盟主’之称还是免了罢。一如罗成、秦二哥、老程他们般,唤我‘阿信’即是。”
江湖中人自有江湖中人的洒脱,21世纪,我也曾以‘卧底’的身份在黑帮潜伏过,应对江湖之事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如今我也没回太原的打算,和二贤庄庄主混个厮熟也没什么不好。
念及此,眼见单雄信期待的、忐忑的、略带着紧张的神情看着我,我展颜一笑,唤道:“阿信。”
一时间,单雄信的脸上有了柔和的神采。
“阿信……那一日,李府的人可好?”
自是明白我所担心的是什么,单雄信回答说道:“放心。那些黑衣人只是药晕了洞房四周的守卫,倒没有对付花厅喝酒道喜的人。只到我将你救走,李府的人都未知洞房内的变故。”
李府的人无恙,我就放心了。看来,那些黑衣人是有备而来,目的仅只是我,只是……我和那群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深仇大恨?以至于他们狠得一定要置我予死地?
这个世上,曾经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