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年级的后半学期学习,花璟末与白丽华,伴随着苦寒与雪花,参杂着求知与兴趣,还有品尝不够的情感小波澜,在偶遇、交谈中不断加深的认知与理解,使他们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结结实实地迎来了寒假。
放假前的一场大雪,并没有阻挡住众鸟儿回巢的行迹。花璟末与周祥各推一个号称“黑火棍”的自行车,驮着自己的行囊准备出校门。“嘀嘀......”车喇叭声响起,提醒他们安全让路通行。他们看到了一辆街上都少见的绿色吉普车快要驶出校门,车上坐着一位中年男人,后座赫然坐着的是他们日益熟悉的同学白丽华——白天鹅。
车内车外的两人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近的是精神世界的交融,远的是现实差距的鸿沟。白丽华在车子驶过之后,回头隔着后玻璃窗,向他们友好而担心的笑了笑。花璟末他们看着碾过雪地的车痕,听着他们脚下踩出的“咯吱声”,感觉更冷了。他紧了紧那条大嫂为自己织的白色带蓝纹的围巾,对周祥说:“我们照旧走小路吧!”他们沿着河岸一条路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他们的家在县城西南一个小镇上,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去,再走十几里平路就到家了。如果要走国道,就要爬上盘山公路后,还要走四十几里公路、乡村道路才能到家。他们平时来回把自行车寄放在学校附近的亲戚家。
咯吱声、风声与他们一路相伴而行。周祥率先打破了沉默。“看你们平时来往很多,你恐怕还不知道她的家庭吧?”
“平时谈论的多是书,她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情况。”
“她的爸爸好像是我们县里哪个局的局长,妈妈也是基层单位职工。她是我们学校少有的领导子女,这也是同学们私底下叫她——白天鹅的原因之一。”周祥的话也少了往日的潇洒与打趣。
“白天鹅,白天鹅,她是天生的白天鹅,不是那种需要慢慢锐变的丑小鸭。那他们一家人就是我们农村人嘴里的公家人木,她也是单位上长大的孩子,不管从衣着还是谈吐,无论放在哪一个班都是很扎眼的。”
临近春节的时候,璟末意外地收到一封信,信封上潇洒飘逸的字体,免去了家人“要好女同学”的猜测。实则就是出自一位女生的手笔,先是热情洋溢地一番问候,再述说了自己的假期生活,委婉解释了有意回避告知家庭情况的原因,最后分享了自己假期的读书收获,并表示希望收到回信。
花璟末看完几遍信后,再抬头看看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了味道——深冬的枯枝桠有趣味、有意境地伸向天空,远处的一堆雪温柔的依偎着树根,一点点变小变无,幸福地渗入大地的怀抱。他一把抱起院子里蹒跚学步的小侄子,高兴地抛起又落在他的臂弯......这个寒假,邮差传书,他们相互鼓励、促进对方,度过了一个有意义有收获的寒假。
从高一年级的假期起,他们是精神粮友、书海盟友、学习对手,更是从未牵手的男女朋友。两年半后,璟末考上了省政法学院,丽华考上了外省的新闻学院,刘萌、周祥上了市师专。花璟末和他们先是有书信来往,最后因为学业负担重,考研复习忙,分配工作紧等原因,最后断了联系。直到再相见,他们有沧海桑田,你已不是当初之感。是那种说句“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或“我们回不去的青春”,会泪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