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尚远突然问了一句,“路辉天同志,你这是自己的意思,还是下头同志的态度?”
听了这话,路辉天脸色当时就难看起来,但是尚远平日里就是这样的冷静,路辉天虽然心里头十分不爽,但是好歹把不满给压下去了,他尽力实事求是的说道:“这是我的看法,下头的同志有些支持我的看法,有些则觉得早就该打寿州了。”
说完这些,路辉天原本以为尚远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尚远只是点点头,居然一声不吭了。这让路辉天心里头的火头立刻又蓬勃兴起来。这算是什么意思啊?真的要找茬么?还是要审问我呢?
尚远很明显的看出了路辉天的情绪,他淡淡的说道:“咱们不要闹意气,我发展的党员里头也有不同的看法,所以我想问问。看你这边是不是这样。”
这个解释虽然很合理,不过尚远的那种表情怎么都让人心里头不太高兴。陈克连忙打断了有可能继续的冲突,“路辉天同志,百姓们其实完全不在乎寿州官府的存在。如果他们在乎,这些人早就跑去寿州了,不可能继续待在凤台县。这点上,你管理垦荒旅,肯定是最清楚的。”
听了陈克的话,路辉天点点头。
陈克看路辉天已经有些接受了自己的说法,这才继续说下去:“既然如此,我们只要不大张旗鼓的宣布我们攻破了寿州,你觉得百姓们会真的在意寿州是不是变了天么?”
“啊?”路辉天瞪着陈克,“陈书记的意思是,咱们就当寿州啥事情都没发生过,继续该怎么办怎么办?”
“嗯。”陈克点点头。
“这……,这……,这不是掩耳盗铃么?”路辉天万万想不到陈克居然提出这么一个答复出来。难道陈克把根据地的百姓当作瞎子傻子么?
华雄茂听到了“掩耳盗铃”干脆忍不住笑了出来。路辉天看向华雄茂,只见华雄茂根本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对路辉天引用的成语感到好笑。
陈克解释道,“第一,只要咱们不大张旗鼓的宣传,别说凤台县的百姓未必知道怎么回事。只怕寿州的百姓也未必知道怎么回事。你真觉得百姓们知道官府到底是什么构架么?他们怎么知道接掌寿州官府的不是朝廷,而是咱们自己的人呢?第二,百姓们对这种事情根本没兴趣。大家现在想的都是怎么分地。第三,就是有地主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反对咱们,你觉得他们敢在公开诚反对咱们么?他们这不是找死么?寿州咱们都打了,他们还敢如何?起来造咱们的反不成?”
路辉天目瞪口呆的听着陈克的话,虽然每句话都如此在理,但是整体让人感觉十分不合理。不,应该称之为“荒谬”。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陈克非常认真的说道。看路辉天震惊的神色,陈克语重心长的说道:“路辉天同志,对于凤台县的百姓而言,外头有什么谣言都是假的。但是哪怕是一个官府的人踏上凤台县的土地,然后宣布咱们是反贼。这才是真真切切的。只要没有官府能进入根据地,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路辉天看着陈克平静的阐述着这种大事,只觉得很是不解。突然间,他总算明白了一件事,陈克能到现在始终立于人民党的领袖位置上,他和路辉天最大的差距并非能力,而是那种气魄。陈克根本不惧怕任何事。而路辉天知道,自己真的没有这种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