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秋姐姐肯不肯屈尊。”
“怎么讲?”
“若是秋姐姐想回绍兴,我正好有笔钱要送给伯荪兄。若是秋姐姐准备留在上海,我这里的护士学校缺个校长。”
秋瑾本来就想在上海办学,听陈克这么说,倒是来了兴趣。
“看来文青挣了不少钱。”
“这钱挣得多,花得更快。”陈克笑道。
两人正说话间,何足道快步走进来,“文青,有两位复旦公学的先生要见你。”
“秋姐姐稍后,我去迎他们进来。”陈克说完就站起身。
片刻后,陈克领了两人进来,为首的那位秋瑾不认识,后面那位却是秋瑾的相识。两人几乎同时注意到对方,“旋卿也在这里?”那人高兴的喊道。
“右衽。你怎么来了?”
与秋瑾搭话的是于右任,两人都是光复会的成员,去年认识的。大家许久没见,却在陈克这里相逢,既有不胜之喜,又都觉得颇为意外。秋瑾见陈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傻笑,秋瑾连忙向陈克介绍了于右任。
“久仰久仰。”陈克听过这个名字,却不记得这位的事迹。但是能上历史书的,也绝非泛泛之辈。
于右任却没有客气,他连忙向陈克介绍了另一位,“这位是严复严先生。”
陈克、秋瑾登时呆了。齐会深正在埋头写报告,听了这个名字,放下笔腾的转身站起,没等陈克说话,齐会深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这位是写《天演论》的严复先生么?”陈克觉得齐会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正是。”于右任答道。
齐会深自从看到了《天演论》之后,就是严复的超级拥趸。一度有过报考北洋水师学堂的念头。今天得知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帅叔叔”就是他一直以来无比钦佩的严复先生,也管不了那么多,一面激动的说着,“严,严先生您好。我看过您的书,今日得见,荣幸之至。”一面走上去伸出了右手。和陈克他们处的久了,齐会深已经非常习惯于握手。加上最近与英国人打交道很多,面对有钱有势的人,他也习惯了握手。情绪激动下,他已经忘记和严复这等人见面是需要打躬作揖的。
秋瑾虽然也激动,但是毕竟不会如同齐会深这样,她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齐会深抢了陈克的风头。据陈天华所说,陈克是这个小团体的头领,秋瑾瞅着陈克,想知道陈克对此会有什么反应。陈克也是喜不自胜的模样,对齐会深抢在前面握手,竟然毫不在意。又看到严复稍有些尴尬的伸出手,就被齐会深紧紧握住,然后齐会深拽着严复,结结巴巴的说着敬仰的话。陈克只是咧嘴傻笑。毫没有丝毫不悦的神色。
秋瑾本来对陈克有些起疑,觉得陈克会不会是个大奸似忠的家伙。但看着陈克这样的表现,实在不像是那种深藏不漏老奸巨滑的人物。倒是和他二十五岁的年纪应有的举止颇为一致。这倒是有些让秋瑾不明白了。
严复对齐会深这样的拥趸见得多了。看齐会深拽着自己絮絮叨叨,倒也有些不耐烦。他稍稍的撤了下手臂,齐会深倒也没有全然糊涂。他连忙放开手,告了个罪。却转身出门去了。
“严先生,我叫陈克。对您久仰了。严先生大驾光临,我真的是荣幸万分。”说完,陈克也伸出了右手。有齐会深在前面,严复倒也习惯了些。和陈克握了握手之后,严复左右看了了一下。陈克猜想严复想在比较僻静的地方说法,那边做实验的试演员们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看过来,陈克喊道:“同志们,这位就是严复先生。大家赶紧问个好。”
听了这话,实验员们一起向严复先生问了好。
“你们继续做实验,若是严复先生一会儿方便,大家再上来说话。”说完,陈克把屋中间的布帘拉上,然后笑道:“我们这里就这么一个环境,若是严先生觉得不方便,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说话?”
“这里也就可以。”严复答道。
陈克连忙拉了凳子,用白色的实验服袖子一一擦过,让给大家坐了。
“严先生来这里,有何指教?”
秋瑾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严复今年五十一岁,长相极为英俊,海军军官出身,又当过北洋水师学堂的校长,那份磨练出来的从容气度,自是非凡。即便在这平凡,或者说有些简陋的环境当中,也令人有肃然起敬的感觉。
陈克的年岁只有严复的一半,而且穿了件非常随意的白大褂,这屋子里面的凳子,陈克选了个最低的自己坐了,但是方才那种自然体贴的举动,还有脸上诚恳的微笑,在秋瑾看来,气势竟然毫不在严复之下。
双方稍微沉默了一阵,倒是于右任先开口了,“陈先生,我们学校马上就要开学,这齿就要启用,不知您剩下的讲座还有多长时间。”
“不知道于先生在学校就任何职位?”
“我暂管教务,这些齿的事情由我负责。”
“啊,于先生,这是我疏忽了。我前天在讲座最后,给同学们说讲座已经结束了。昨天我写了封信,把这件事告知了马先生。但却忘记了通知学校。现在我正式告知您,课已经讲完,也不会再使用学校的齿。因为我的疏忽给您和学校带来的不便,请您原谅。”
“陈先生误会了,我可不是为此事来兴师问罪。您不再去讲课的事情,学校已经知道。学生们群情激奋,一定要您把这课讲完,为了这个,学生们派代表专门找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