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排长从前面贴着靠里的岩边,悄悄来到连长陈世璞身边,小声的对他说:
“鬼子过来了。但是狗日的是排成一个单线长队的,怎么打?”
连长陈世璞想都没有想,就说:
“怎么达?能怎么打?即不能穿插截断,又不能迂回包围,还退回去不成?咱们只能是老子打儿子,当着面儿打!怎么来怎么打!有多少人?”
排长回答:
“估计二三十个,拖的太长,尾巴隐隐约约的。”
连长陈世璞露出了笑容,说:
“劳资人数是他们好几倍,怕个球!打击要突然,一会儿跟着我,头一棒子就敲晕他狗日的!
从西向东的鬼子,成一字长蛇的队势,每个人间距起码有两米以上,不到三十人,足足拉了六七十米远。
可以看出鬼子的指挥官有相当的作战经验,他采取这样的队形也是有道理的。他明白,他的下面是峭壁,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他的后面是他自己才经过的道路,也没有问题;他的上面有他的指挥官,也算万无一失;唯一有危险存在的是他的前面,在相同的制高点上,新四军就算有埋伏,在火力的发扬上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更何况,他非常明白,他们的这次战斗的目的是参加松井大佐对新四军合围,也清楚新四军已经被拖在了,他们也就是从西面向东面,堵住这个缺口而已。
所以,为了确保任务的完成,他把他的部下排成了现在的这样一个长串,头到尾这么长,就是前面有什么动静,后面也有反应的充足时间,平时作战他的位置总是靠前,可是这次,他选择了便于统一指挥的靠后的位置。
在距离鬼子还有十几米的地方,连长陈世璞带领着手端机枪的班排长们,从紧靠着岩壁的隐蔽处突然的跃了出来,机枪一起开火,密集的子弹向鬼子当面扫射过去。排成单线的最前面的七八个鬼子应声倒了下去,中间一段的大约七八个鬼子则立即原地卧倒,后面一段的几乎数量相同的鬼子在本田知一的带领下,迅速的朝后退了几十米,而且迅速的架起了歪把子机枪。
连长陈世璞一梭子打出去,一看出现了这种情况,也一下子不知所措,他身后的两个排的战士,也都从隐蔽处冲出来,除了机枪扫倒的鬼子以外,没有看见鬼子的身影,也都楞在那里,等待着命令。
这时候,卧倒在地的鬼子开始还击,由于机枪在后面,所以火力不强,稀稀疏疏的回击,已经给一连造成了伤亡,你是暴露在那里的啊,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伤亡才怪呢!
连长陈世璞看着倒下去的战士,急眼了,换了一个梭子,大声的喊道:
“同志们,鬼子不多,跟我冲过去,冲过去就是胜利!”
在他们刚刚冲过卧倒的鬼子并且随便把他们消灭的同时,鬼子的机枪响了,随着机枪的长连发的声音,冲在前面的战士转眼间倒下去七八个,好在这段距离不长,但是由于歪把子没有梭子,装填子弹是由副射手直接的弹仓口装填,射击可以不中断,在又付出了好几个战士的伤亡以后,硬冲上去,才消灭了这股鬼子,并且缴获了这挺机枪。
这个时候,连长陈世璞如果毫不停留,迅速的带领其余的指战员向前,也是向西撤退,那么,就不会遭受后面的伤亡了。
除了最后跑掉的五,六个鬼子,其余的都躺在了这里,大约二十多人,连长陈世璞带领着战士们冲过来的时候,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的,眼看自己的战友接二连三的倒在了鬼子的枪口下,有不急眼的吗?前面的端着机枪冲,后面的端着刺刀捅,几个扎一个,能有活口吗?副连长陈世璞虽然也对自己的伤亡非常痛心,但是看见地上躺着的二十多具血肉模糊的鬼子的尸体,心里多少也些许安慰。他对大家发出命令:
“赶快打扫战场,注意搜集枪支弹药,把牺牲的同志临时掩埋起来,做好标记,动作快一点!”
在连长陈世璞他们向鬼子发起冲击的时候,上面道上的鬼子距离这里还有二百米左右,听见枪声,本田立即命令他带领的部队向前靠近,在和下面道上的新四军成45度斜角的地方,架起了“九二”和“歪把子”,其余的士兵手里都握着地瓜手榴弹。
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既利用最好的距离而又减少了新四军可以利用的死角,他知道,如果在第一时间不给予新四军量上面的杀伤,新四军就会利用上下的位差躲进死角,并且顺着这个死角从他的脚下迅速通过,逃脱他的打击。虽然他们垂直距离仅仅几十米,但是也会望尘莫及。他是想利用机枪的猛烈火力进行第一打击,然后在新四军通过他脚下的时候,利用日本地瓜手榴弹的优点,即爆炸出来的大量弹片,对进入射击死角的对新四军进行第二次杀伤。他手上的指挥刀高举着,迟迟没有落下,他在等待最佳时机。
战场上的临时掩埋也就是在路边或者沟边,用泥土或者石头临时堆砌一下,避免野兽的侵扰,待时间允许了,再重新掩埋。
连长陈世璞带的两个排在这次遭遇作战中牺牲十四人,其中班长一名,负伤十九人,其中重伤三人。可以说基本上和敌人的伤亡比例的一:一,在新四军当时的其他部队来说,应该算是一场不错的胜利。可是对于一连最近两年的战斗来说,就算不了什么胜利了,甚至可以说是失败。连长陈世璞一边看着同志们给死去的战士们堆砌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