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罗俊生便骑着快马,揣着朱聿鐭的玉佩,径直往岳州而去。
罗俊生离去当日,施琅提议,沿着赣江走水路运粮既安全又快捷。
朱聿鐭采纳了施琅的建议,开始在民间招募民船,准备走赣江,先运粮至吉安,然后走陆路去永新。
嘎吱嘎吱响了小半个时辰的床榻终于安静了下来,此时已经是二更天气,小院里除了站岗的兵士偶尔的咳嗽声外,再没有任何声音。
床榻上脸上还泛着潮红的沈冬菱搂着朱聿鐭的脖子,吹气如兰的娇声问道:殿下,您真的非要去永新吗?您就不能不去吗?
朱聿鐭轻轻抚摸着沈冬菱的脸道:我去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菱儿知道殿下要回来的,可是菱儿不想和殿下分开
快一个礼拜,慢一个月,我一准回来的。
一个礼拜?何谓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就是七天。
可是菱儿一天也不想和殿下分开。忽然,沈冬菱以脸贴在朱聿鐭的胸口道:殿下,您能带着菱儿一起去吗?一路上,菱儿也能侍候陛下,白天给殿下倒茶送水,到了晚上给殿下
朱聿鐭笑着问道:给殿下怎么样?
给殿下铺床叠被
朱聿鐭怜惜的搂着沈冬菱,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道:你还是留在赣州,好好的养着,养得白白胖胖的,等我回来了,再抱着你的侍候,别浑身上下尽是骨头,我喜欢摸着有那么一点肉肉的手感,肥而不腻,知道吗?
沈冬菱一听这话,噘着嘴撒娇道:殿下坏,殿下坏,就会欺负菱儿,什么肥啊腻啊的,菱儿又不是红烧肉说罢,转过脸去。
朱聿鐭从后面抱着沈冬菱,笑道: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别生气了。
沈冬菱嘻嘻一笑,转过脸来:菱儿也是逗殿下玩的。
朱聿鐭紧紧的抱着沈冬菱,有一种一放手唯恐她跑掉了一般的感觉。
殿下,沈冬菱嗅着朱聿鐭身上的男人气概,几乎不能自持,但是她知道,不能连着不停的要,那样会伤了朱聿鐭的身子的,于是道:殿下,您知道吗?龙幺儿是个女儿家
朱聿鐭故作惊讶道:真的吗?我可没有看出来。
哎沈冬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菱儿想来,幺儿妹子必然也是个可怜人家的姑娘,怕受人欺辱,所以才男扮女装的。殿下,如果您真能平平安安的送她回家,那就是积阴德了,菩萨一定会保佑您的。
行,听你的,我一定安安全全的将她送回家,既是给我积阴德,也是给你积阴德。
沈冬菱一听这话,双手双脚紧紧的缠住朱聿鐭:菱儿一辈子都愿意侍候殿下
三日后,共招募到大小民船三十余艘,全部停靠在北门外的码头上。
这个码头是赣州最大的码头,如果是在往年的太平时节,市廛栉比,店铺鳞次,百艺杂耍俱全,地摊上摆着宋砚、金箸玉碗、镂金八宝屏和阗碧玉瓶,还有海外舶来品紫檀玻璃水晶灯、报时钟、铜弥勒佛、鼻烟壶、名人字画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但是现在除了招募的民船船工和装卸粮食的工人外,很难看见一个闲逛的百姓。
粮食全部搬上了民船准备启程的时候,朱聿鐭对施琅道:尊侯,这些船就是你所说的水师的底子。
施琅一愣,还不及说话,朱聿鐭又道:这些船工我都只给了一半的工钱,还有一半工钱等事情做完了我让他们找你要,你觉得船好的,你就先把他租下来,让兄弟们跟着这船工学习驾船的本事和弄清楚这赣江的浅滩暗礁,一切都熟悉了以后,咱们就把这船再买下来,这样水师不就组建起来了?
施琅拱手笑道:殿下英明,末将一定遵命而行。
船将要开时,杨廷麟对朱聿鐭道:殿下,依下官之见,还是不要直达吉安在上岸,能早些上岸便早些上岸。
朱聿鐭问道:为什么?
杨廷麟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的道:谨防万元吉截粮。
他敢吗?
苏观生补充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朱聿鐭微微颔首道:知道了。
杨廷麟接着道:殿下,下官还有一个建议。
你说,什么建议?
请殿下先行派人去探探路,在殿下准备上岸之处备好车马,粮食在上岸之后便能立刻装车运往永新,以防有变。
苏观生道:殿下,伯祥所言有理,如今这世道,粮食可比金银还要惹人看重,一路之上,能不休息就不休息,能早一日到永新便少一分危险。
朱聿鐭道:那你们的意思是今天不出发?
杨廷麟道:粮食都已经装船了,您一声令下便可出发,还是先派人将车马准备好了,让车马在岸上等着为妥。
朱聿鐭想了想道:行,听你们的。
朱聿鐭身后的龙幺儿自告奋勇道:殿下,我先去给你准备车马吧。
行,你是永新人,对吉安、永新都熟悉,你去最好。朱聿鐭问道:要不要我派两个兄弟跟着你,一路上护卫你安全?
可以,但是殿下您得让他们听我的。
可以。朱聿鐭看见龙幺儿的腰上挂着一个红色的袋子,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不告诉你。龙幺儿急忙双手护着袋子,仿佛唯恐别人会抢一般,并岔开话题:还请殿下现在给我分派两个人,我现在就出发。
要什么人你自己去挑。
好咧!
当天,龙幺儿领着两名兵士,装扮成寻常百姓,乘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