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相看?”裴回当场傻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想到一个问题:“莫……呃,天涯大哥,虽然这么问很冒昧,可是……我能不能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有很多手下?”
“我是个少庄主,重芳在于飞庄做什么,我也差不多——扩建庄子、赚钱、招揽能人、不让别人踢馆之类。”越陌早就想好了如何解释。
——这个解释,严格说来,真个一点错处也挑不出,繁露山庄不就是为国家招揽人手,充盈国库,打击不良势力的么。
“庄中所有人都是登记在册的,因此我才敢和你打这个包票。”越陌说完,还笑眯眯鼓劲,“起先我是存着些私心,想让容翔多交些朋友,这样儿我就能趁你注意力分散的时候,跟重芳拉近一些关系。后来改了主意,要是你也能帮着我一起追重芳就更好了。容翔,那些青年俊杰真的一个都不打算见?要不我先拿画像过来给你看?”
裴回连忙摆手:“这个要看缘分吧,强扭的瓜不甜。而且,我对容貌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人品好,还有性格和我比较搭配,最重要。”
“容翔放心,我绝不会拉郎配。”越陌信誓旦旦保证,“你们互相看对眼,我才好撮合不是么?”
“那……那就先谢谢了,不过我真的不着急这个,顺其自然就好。”
“是的,顺其自然,但是也要把握机会啊……”
没想到越陌在征求他意见之后,又把话题扯到他寻觅良人上。
出了王谢房间,裴回打开隔壁的门,一进去,便不由小小惊叹出声。
怪不得景秀楼是销金窟,贵有贵的道理,这房间一看便十分的精美华贵,墙角手臂粗的蜡烛将房间照得十分明亮,而且不知怎么设计的,烛台竟然无烟,四壁悬着漂亮的花草侍女图,博古架上或大气或精致的小玩意,会不会价值连城?
裴回只敢靠近了看,都不敢摸,生怕摔坏了赔不起。
好大的床!
好精致的幔帐!
床后面还有浴室!
裴回一瞬间被震惊。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之前的苦恼统统忘掉了。
——如果能够预料,裴回就会知道,与其苦恼以后的“拉郎配”,还有一件令他更加苦恼的事情,在今夜等着他。
“……所以这就是容翔二次入席后,有些怪异的原因?”
王谢懒洋洋躺在床上,毫不客气地枕着越陌大腿。
“大概是的。”
这张床足够大,可并排躺上四五个人;又足够结实,便是这四五个人一起打闹亦不会吱呀作响。
又因为是在景秀楼最好的房间,在大床后面还藏着一个不易察觉的小门,推进去便是浴室。
裴回在找王谢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床后面有什么动静。
王谢急着请裴回离开,恰恰就是因为床后面没什么动静。
裴回一走,小门便打开,越陌笑吟吟的脸孔从床后晃出来:“如何?”
带着一丝丝湿气。
明明在包间门口分手时,芍药引着王谢等人往东,越陌带着菲菲往西。
结果他们这一行人走了好长一段路,绕来绕去终于到了一处走廊,分别进了各自房间后,王谢刚刚关上门,就听床上传来低低的笑声。
一探头,越陌赫然盘膝坐在床头,仅着中衣。
王谢欣喜之下,还没走上一步——房门就被敲响了。
裴回在外面,一边敲门,一边问:“重芳大哥,我有点事可以现在跟你说说么?”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想着赶紧把越陌的嘱托完成了。
王谢一愣的功夫,越陌飞快下地,晃到床后面,回头挤挤眼睛,推门便进去了。
裴回果真不太会旁敲侧击,王谢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只是他现下和没心思与裴回促膝长谈,急匆匆应下,急匆匆将人送走,然后——
“你呀……”王谢门扇一合,闩上,笑着摇头,“容翔这关,过得倒是容易。”
越陌重新盘膝坐在床上:“由我开口,总比由你开口强。”
——越陌先跟裴回提出来,属于别人主动追求王谢;若王谢先向裴回说明,属于王谢主动追求别人。
事情其实是一样的,但是听起来就不一样了。
前者事成,裴回会认为越陌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王谢值得被人关照;后者事成,虽然不怕一万,就怕裴回以为王谢移情别恋太过迅速,之前你侬我侬转眼新人换旧人,负心薄幸,心里梗着刺。
王谢也明白这个道理,一面表示赞同,一面毫不客气地上了床,枕着越陌的大腿,把头埋进去,两手张开环抱对方柔韧腰肢,享受久未有过的良好温暖。
越陌乖乖坐着,道:“听说前阵子,重芳大力夸奖了容翔的长处。评价精准,目光犀利?”
——其实“听说”也不过听王谢自己说。
“容翔缺乏些自信,他出身卑微,容易看轻自己。”王谢道,“再怎么说也是我于飞庄管事,医馆的首席坐堂大夫,年轻有为,我得让他习惯抬高自己身价,免得随随便便什么人一开口讨好,再做点小意奉承暖心窝子的事儿,就把他勾了去——你也帮我盯着点儿。”
“那是自然——听说,重芳还想将虎峰和容翔凑一对儿?对虎峰的评价如何呢?”
“至少虎峰知根知底,只他不是断袖,容翔更没那个意思。虎峰啊……毛毛躁躁大大咧咧,心直口快,侠肝义胆。”
“毛毛躁躁是小事,侠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