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银两,可怎么买东西?他还记得容翔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这要是容翔看上了,他不给买……怎么讨对方欢心?
“你不舒服?”裴回习惯性地给他把脉,脉象急促紊乱,这……
“累了?我们去茶楼坐坐?”
“好——呃,不不,一点也不累!”去茶楼坐坐也是要银子的,林虎峰急得抓耳挠腮。
“那我们继续逛?”裴回眼珠一转。
“嗯……好。”
“这个挺漂亮的,”裴回不忘作指导,指着胭脂水粉摊子上一排梅花扁肚小瓷罐儿,罐身洁白如雪,凸出一根梅枝儿三五点红梅。挨个望去,红梅自含苞而至怒放,依次渐进。罐盖儿顶上的钮,做成了一片薄薄的红色花瓣,不同的罐盖儿上,花瓣颜色由浅至深,由粉红到赭赤,却是与内里的脂粉一个颜色。
更难得的是,除了红梅渐绽以及那一瓣花瓣颜色之外,这一排罐子形状大小色泽几乎完全一致,实在是玲珑可爱,十分适合在妆奁中摆上这么一套。
“这一套送个你心仪的姑娘就很好。然后你可以奉承对方无论使用哪种颜色,都有一番美丽。”
林虎峰满应着:“好、好、我明白。”
跟直性子的人暗示没有用,裴回直接挑明了说,“我都动心了,挺想也来这样一套——”
“呃……老板,这个……多少钱?”
裴回便觉出不对来了。
之前林虎峰主动要求买这个买那个,从不考虑价钱,现在么……从掏铜板的时候开始变颜变色的。
“一两银。”庙会这里从来都低买高卖,标着虚价,留出讨价还价余地,当然有些豪客为了讨身边人欢心,也不讨价还价,那正好小赚一笔。
摊主一看裴回身上的料子式样,估了估价,又将林虎峰当做了护卫,猜测这至少是小康之家,不足一贯钱的东西生生抬价十倍。
“什么?这么贵?这也不过是个罐子!”林虎峰立刻叫道,“这罐子买回去随便给小孩儿玩玩就算了,哪里值得一两银子?”说着一拉裴回,“走,不买!”
自古褒贬是买主,这么转身走也是常用的招,果然摊主就开口:“客人且慢,出个价咱有商量!小兄弟面善,不如就八贯钱?”
裴回脚步顿了顿,无奈林虎峰太用力,裹带着他。
“这么急干什么?”
“呃……嗯,这不是故意抬价么,好容翔你别急啊……”林虎峰嘴上说着不急,一双眼四处搜寻。
别说王谢等熟人了,他们一堆郎中难道今日都没有一个来逛庙会么?
不过,还真有熟人——
就在他着急之际,忽然听到一个清脆如黄鹂出谷的声音:“虎峰哥哥!虎峰哥哥!”
一团娇小玲珑的鹅黄色兴冲冲奔来:“真的是虎峰哥哥!昨天宁大哥说你不能来,我还要去看望你呢——大哥!钟姐姐!我在这里!虎峰哥哥也在!”
从称呼上就听出来,她和林虎峰是极熟,面如银盆,眉眼灵动,是个小小美人。
裴回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林虎峰的手腕——嗯?
林虎峰也是下意识地反应极快,回手一把牢牢捉住他,手劲之大,扯得裴回忍不住“嘶”了一声。
声音虽然轻,手上的劲道却登时小了好些。
“旭大哥!钟姑娘!”林虎峰也赶紧挥手。
他便是再鲁莽没心计,也知道自己正在紧要关头,昨晚惹了裴回,今早好容易裴回愿意搭理他,眼下要是一松手,明显前功尽弃。
——自己之前可还在裴回跟前显摆,一定要找个绝色佳人做老婆的,现在公良晴晴,还有钟白娟,这两个也都是美人儿了,裴回多心了怎么办?自己不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因此林虎峰说什么也不敢放开。
——不仅不敢放开,还将胳膊往裴回肩上一搭,一边低声介绍,一边撇关系:“这个是公良晴晴,那个是她哥哥公良旭,旁边那个女侠是钟白娟。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跟他们没什么啊,大哥和他们才熟!容翔你要相信我!”
“咦?虎峰哥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裴回看着对方,实在想不出自己怎么会在一个小姑娘口中成了“兄弟”——他忘记自己今日换了身衣裳,身体又单薄了些,旁边站的又是林虎峰这个武人,整个人看上去比林虎峰还小着好几岁。
“我叫裴回,是林少侠的朋友。”
“这是我好兄弟裴回。”
两个人异口同声,话说出口之后林虎峰就愣了。“林少侠”这个称呼,听起来怎么那么不舒服?他将裴回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加重语气,给随后而来的公良旭和钟白娟介绍:“这是我最好最好的兄弟,裴回裴容翔。”
公良晴晴年纪小,不明白为何林虎峰这么正式地介绍,公良旭年纪较长,约莫二十上下,生得俊眉朗目,一看林虎峰这护犊子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虎峰兄弟这么紧张,难道是怕我们对你这小兄弟心存不轨么,放心,衡城治安严谨,拐卖人口之事,我等断断做不出来。”
旁边的钟白娟,十六七岁的年纪,然而与公良晴晴的俏皮可爱不同,相貌生得极为昳丽,身材凹凸有致,平白有一种令人一见惊艳,二见难忘的味道。倒是有几分符合林虎峰曾经念叨过的“绝色佳人”。
裴回红着脸往外挣了挣,无奈林虎峰力气太大,牢牢揽着不放,只好低声道:“放开。”林虎峰的朋友都在,自己这么个姿势实在是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