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运气,我记得那时候你们都还小,就他喜欢看书,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最强,脑子最活跃,而你就是个愣小子,仗着身材高大力气大,总是不服管教,有一次从教会学校偷偷跑出来,拿着攒下的几十美元的零花钱就想来德克萨斯找我,幸好那时候我在加利福尼亚,要是没追上你,我可要后悔一辈子。”
听到华盛顿先生说起自己童年时期的“糗事”之一,詹姆斯惭愧的低下头,眼眶却红了:“先生,那时候我以为你是我的父亲,每天想着的就是怎么回到你身边……所以我就……”
华盛顿笑着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不是回来了么?”
詹姆斯抬起头,笑了。幼年的事情他记不清楚,虽然知道自己有父母,但是记忆中永远都是那些高大残破的家具和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突然有一天深夜家中两声巨响,接着詹姆斯被惊醒,从卧室里光着脚丫子走了出来,却怎么也推不开父母的房间。接下来的几天,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饥肠辘辘中詹姆斯不停的哭泣,然后有警笛声,父母的卧室在楼上,他一个人不敢上去,接着就是自己流落街头,还有痛苦不堪的回忆,在最初见到华盛顿先生的时候,他眼神中除了冷漠,还有警惕。
可恰巧就是这个看上去肃穆异常的华盛顿先生,仿佛像是上帝一样把他从饥饿和死亡的边缘拯救了出来,他一度以为,说不定华盛顿先生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幼年的记忆实在是太惨痛,以至于他每次响起都会下意识的回避,直到进了教会学校,都不清楚幼年的那段记忆是否真实,直至那次“出逃”。
后来他渐渐长大,回想起过往,这才发觉,其实自己缺乏的是一种安全感,这种感觉的最初因素,就是父母的缺失和关爱。记忆中家徒四壁的家,总是在争吵的父母,深夜的枪声,警笛声,紧闭的房门,流浪街头……其实早就告诉了他,自己的父母在那天已经死了。
那个寒冷的冬天,父母死在了自己的寓所,幼年的詹姆斯被收养了一段时日之后,因为肤色的原因,收养他的家庭无情的抛弃了他,幸好春天已经来了,年幼的詹姆斯流浪街头也不至于冻饿至死,更幸运的是,他遇到了华盛顿先生。
想来格雷格也是差不多的遭遇吧,幸好有华盛顿先生。
早春的圣丹尼斯小镇一片寂静,虽然院落里面外面的树木还是枯黄,但远处的农场已经能够看到大片的绿色,窗外的鸟叫声也非常响亮,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早晨。华盛顿先生已经老了,到了他这个年纪,有这样的身家和地位,应该说不用再追求什么了,可是他还是在安排当年收养的孩子们去做不同的事情,现在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作为孩子们中间的一员,他是不是要做些什么?
詹姆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他不知道,他本身在这里,就是在为华盛顿先生做事情,就和即将前往苹果公司的格雷格一样。
刺耳的刹车声从楼下传了过来,门廊内的保安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走下了车子,就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上了电梯,随后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坐在大厅的另一个年纪很大的穿着工作制服的保安才拿起桌子上面的电话机,开口说道:“老板,那个要债的过来了。”
“我们要失业了吗?”门廊内的那个年轻点的保安在他管段电话之后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似是恐惧,又像是解脱。
年长的保安摇摇头,示意对方安静。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马歇尔。”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名叫马歇尔的老保安松了一口气,这才挂上电话。
肥胖的中年男子带着保镖下了电梯,走进了一个逼仄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被格子分割成一个个小小的仅仅能够容纳一张办公桌的大房间,人坐在里面也是格外的压抑,不过所有人都在电脑面前盯着屏幕上面的一行行的代码。
这个房间最里面的是一个被隔离开的一个相对来说大一些的地方,上面挂着一个牌子:经理室。肥胖中年男子不屑的笑了笑,走了过去。
此刻随着肥胖中年男子的走近,这个经理室也打开了,肥胖男子见到开门的人,不由得笑了,嘴上的雪茄被咬到了后槽牙,声音也传了过来:“格雷格,今天是最后的期限,钱准备好了吗?”
和他预想中不同的是,那个年轻的黑人男子格雷格微微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唐纳德,你知道的。”
唐纳德吃力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那张转椅此刻随着他的坐下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好在最后支撑住了,他猛的吸了一口雪茄,接着说道:“那么,这幢房子我就要收回去了,与其便宜的租出去,我还不如闲置一段时间,到时候有了拆迁计划,我就发财了,我给你七天时间搬迁,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当然,看在伊万卡的面子上,我接受这个条款。”格雷格的微笑一如既往。
可是这种笑容在他的脸上出现,却深深激怒了肥胖男子:“别在我面前提我的女儿,你只是一个穷小子,你不配!”高傲的脸色一如既往,仿佛那天粗暴的宣布终止格雷格和伊万卡恋情时候那样。
“是啊,我不配,所以我选择退出,不过那个宾果和兰斯不也是穷小子么,唐纳德,你怎么就能够忍受的呢?”
肥胖男子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