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项梁立楚国后裔为王有之,望项梁自立为王有之,前者不过是与楚国贵族沾亲带故,后者亦不过是与项梁有交,其实关乎己益,并不是在乎是否为贵族,且看对己是否有利。
项梁忽然抬头看向诸将,道,“范先生所言甚是。”
言毕项梁看向项羽和黥布,道,“羽儿与布,汝二人前去寻求怀王后裔,务必尽快寻到,迎立楚王。”
项羽、黥布领命而去,“诺!”
张良、刘季等诸将皆有项梁安排,居住薛县,静候民间寻访之果,再做商议。
张良与刘季再次相聚,抛开兵事,快意畅谈暂且不提,单表项羽与黥布二人。
两人奉命在民间苦苦找寻,忽一日项羽与黥布两马在山间并头而进,黥布道,“容布所言,项将军当自立为王,何必苦苦找一个无用的楚王后裔,能否找到尚且不知,若找到立为楚王,恐日后有遗患。”
血气方刚的项羽亦点头道,“陈胜、武臣等人皆能自立为王,吾叔父自立为王有何不可,诸别将投奔而来皆看吾项家乃保楚之将,实则与楚王后裔有何干系。”
两骑在前,汝一言,吾一语,就此事畅聊起来,在项羽的心里隐隐有寻觅不到为佳之意,却忽然有探马来报项羽,已寻到楚怀王后裔踪迹。
破晓时分,天空中的星星还在努力散发着最后的寒光,慢慢的被一片红遮盖。
一轮红日缓缓升起,给山间染上一层红润,四月初的春风如母亲的手掌拂过,肥草随风摆动,一少年唱着山歌,赶着一群洁白的羊群,向着水草肥美的地方而去。
这是一幅极美的画面,少年身后有一位老者非常慈祥的看着少年。
正在此时一支人马出现在山头,从地平线翻了上来,马蹄声急,旌旗招展。
少年望见惊慌失措,弃羊群,奔向老者,羊群却紧紧跟着少年奔跑。
老者眯缝着眼望着数百骑人马奔来,将少年藏在身后,“心,莫怕。”
这支人马为首的正是项羽,朗声问道,“可是熊心在牧羊!”
少年不敢搭话,老者仔细端详道,“将军可是寻路?”
项羽恐双瞳惊着老者与少年,让黥布代替自己向前搭话,“莫怕,吾身边这位乃世代保楚之将,苦寻楚怀王之孙于此。此少年可是楚怀王之孙?”
老者闻听此言,便知对方来意,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之时他便料到会有人找上来,道,“将军稍待,容老朽与心交代几句。”
老者将少年引到一旁,有些不舍道,“心,今后将不再是牧羊人,老伯为心高兴。”
少年看样子十七岁模样,十几年来他一直是牧羊过来的,整日便是与羊群、肥草为伴,渴饮山泉,饿食野果,如今却听闻不再是牧羊人,不解道,“不牧羊,莫非主家嫌弃,吾将如何?”
老者笑道,“汝乃楚怀王后裔,将为大王,岂能再牧羊。”
少年依旧不解,“为何为大王?”
对于少年,眼睛里除了牧羊还能有什么?十几年如一日,皆是如此过,突然提起大王,少年没有兴奋反而一脸的茫然。
老者依旧慈祥的看着少年,道,“日后心自然会明白,老伯知心很聪慧,但需记住吾一句话。”
少年道,“老伯,直言无妨。”
老者担心道,“日后心将住王宫,行王事,但深宫之下暗藏危机,心日后需藏慧行事,万不可有违掌兵权者,老伯命心好好活着。”
少年眼含泪水道,“心,记下了。”
熊心虽然不知天下事,不懂深宫之内的危机四伏,但他天生聪慧,一点即透。
虽然时常牧羊,但老者常教书于他,故而知史,略通今事,知晓藏智保身的道理,老者教授书简中亦曾提到过王者。
只是在熊心的心中,那不过是如天之云一样,遥不可及。
老者与熊心交代几句后,便转向项羽道,“此乃楚怀王熊心是也,望诸位将军好生辅佐。”
一直不曾下马的项羽,此刻跃下马来,行至二人近前,少年熊心望见项羽目运双瞳,惊恐的忍不住向后退,熊心第一次感觉到人身上可携带的威严。
此等威严令熊心生出一丝戒心,怯怯的道,“将军可是要迎吾进宫。”
项羽思考片刻,忽然单膝下跪,道,“请楚王随臣等回薛。”
项羽身后的黥布等人皆下马下跪。
熊心见一位自带威严的将军向自己下跪,心中一惊,何曾遇到如此情景,虽然是单膝但已足够说明什么。
少年熊心看着项羽忽然道,“吾可否与老伯一同回薛。”
此言不只是项羽吃惊,其身后的老者更是大吃一惊,内心大为替心担忧,“天降王冠并未福事,岂能妄言诉求。”
项羽倒未久思,回道,“可。”
项羽等便迎接熊心二人回薛。
薛城诸将居住月余,翘首以待,仍不见寻怀王后裔归来,皆言可弃之另谋他法。
刘季在薛居住月余,每日在薛城走动,几乎要游遍薛城,忽一日见项羽引一直军马回城,其中还有一位少年怀里尽然怀抱一羊仔,甚至瞩目。
刘季便对身边的周勃、萧何、曹参、樊哙四人道,“项羽回城,见其神色以及那少年,将有大事发生,萧何快去请子房一同进见上将军。”
萧何即刻去寻张良。
薛城最为宏伟的建筑当属之前郡守壮居住的宫殿,此刻成为了项梁接见诸将的帅府。
此刻帅府前人马拥塞,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