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艺从容不迫地说道:“明天才举行决斗,时间还很宽裕。”
“我等会儿就通知关亚军……你知道关亚军是谁吧?”
汪蔚回答说知道。
关亚军是罗艺在戴森球世界的大管家,掌握的权力几乎相当于首相。
于是罗艺继续。
“我通知关亚军紧急组建一个调查团,来伊扬王国全权负责调查伊扬教育次长失踪案以及土地分配不公的事情。”
“组建好调查团后,让调查团乘坐飞碟来伊扬王国,不会耽误时间。”
“按照我指导的调查方向,相信案件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考虑到伊扬王国几乎所有贵族都参与了瓜分土地一事,为了避免某些人狗急跳墙动不该动的心思,我还会派遣一个陷阵营中队负责调查团的安全。”
“这样安排就能万无一失了。”
汪蔚看着罗艺侃侃而谈时流露的自信和霸气,不知不觉就依偎了过去,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罗艺自然不会破坏这种气氛。于是他没再说话,而是和汪蔚慢慢散着步,默默地想着心事。
……
制度非常重要。
好的制度能够逼迫坏人遵纪守法,而坏的制度能够迫使好人不得不违法。
罗艺听过一个故事。故事里举了三个例子。
第一个例子是降落伞的合格率。
降落伞一开始因为质量问题,会导致空降人员发生不必要的伤亡。为此军方要求降落伞制造工厂提高降落伞的合格率。
于是降落伞的合格率提高到了99.9。但军方认为这样还不够,继续要求厂家提高合格率。厂家又经过努力,终于将降落伞的合格率提高到,然后说确实无法继续提高合格率了。
于是军方强制要求,验货时随机挑选一些降落伞,让工厂的高管和质检员跳伞。
结果,降落伞的合格率一下子就提高到了100。
第二个例子是垃圾处理工艺。
某国的垃圾处理工艺水平世界第一。某次该国官员出访外国,闲聊中论及这件事,外国官员表示对该国垃圾处理工艺的钦佩。
然而该国官员耸耸肩,说:“如果贵国法律规定,垃圾处理场必须修建在政府办公楼旁边,那么贵国的垃圾处理工艺也很快会达到世界领先水平。”
第三个例子是分粥。
一桶粥分给十个人喝。粥不多,不能保证每个人喝饱。
无论让谁来分粥,都会出现分配不均的现象。
最后规定分粥的人排在最后选择。结果,居然就没有再出现“患不均”的事情发生。
由此可见,一个好的制度有多重要。
罗艺一直认为:建设一个和谐的社会,好的制度是最基本的前提。
虽然伊扬王国几乎所有的贵族都联合起来破坏“耕者有其田”的国策,证明“制度也需要由人来执行”。但罗艺仍旧坚持认为:依靠官员的道德和自律无异于缘木求鱼,必须而且也只能依靠制度。
仅凭道德和惩戒的力量,无法从根本上约束人性的贪婪。
而且,随着破坏道德底线实施贪腐的官员越来越多,只会产生道德的“破窗效应”。
单纯的惩戒其实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人性贪婪的问题。历史上用严刑酷法来治理贪腐的例子很多,但无一成功。
之所以如此,既因为违法风险与违法利益的不对等,也有法不责众让当政者无从下手的问题——当吏治腐败比较严重时,当政者会担心动摇统治根基,投鼠忌器之下明知道吏治腐败也只得容忍。
基于这样一个事实,所以罗艺决定从一开始就建立一个比较完善的制度。
伊扬王国的窝案并没有动摇罗艺的信念。他只是从这个案件看出,目前制度还不够完善,需要打补丁。
搂着汪蔚的香肩,慢悠悠地散着步的同时,罗艺默默地反省着制度中的漏洞。
这次伊扬王国的整个统治阶层,从上到下联合起来破坏“耕者有其田”的政策,根本动机在于利益。
罗艺设计的官僚体系中,一个王国里权力最大地位最高的便是双执政官。
双执政官中有一人是民选或者由国王指定。而另一人则由中枢以万王之王的名义任命。
罗艺的本意是两名执政官能够相互制衡。两名执政官的产生方式不同,民选或者指国王指定的执政官代表着当地利益,而以万王之王名义任命的执政官则代表着中央利益。
不同的利益之间容易发生冲突,但由于两者一人控制财政权以及事权,一人控制人事权,两人均难以全面压制对方。所以,两名执政官可以达成相互制衡的状态。
却没想到,伊扬王国的窝案中两名执政官竟然同流合污了——贵族们合力瓜分土地这么大的事情,要说执政官对此一无所知,谁信?
造成这个错漏的问题不算多严重,很容易打补丁。事实上有现成的制度可以借用,即华夏古代的籍贯回避制度。
一级行政区的官员中,之前罗艺只规定了外地官需要任用外地人——外地官的职责是维护外地利益,作用本地人岂不是为难他?
但是在伊扬王国这起集体窝案中,却和外地官的职责没什么关系。因为当地贵族瓜分当地的土地,很难和外地利益扯上关系。当然,如果外地官有着强烈的是非观念,倒是可以向中枢反应情况。不过治理国家显然不能单纯指望官员自身的道德修养。
罗艺决定打个补丁:规定中枢任命的执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