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七层高的楼,墙上贴满了白瓷片,整栋楼在日头下反射着耀眼的阳光,使人看到就觉得有一股映眼的燥热传来。
在度马这可是第一高楼。
而且还有度马很少能见到的电梯。
在最高的这一层楼上,最左端的大会议室里,一张绿纹的大会议桌,阵阵的檀香从大会议桌的木料中发出。
一个从基辅国进口的立式空调,正呼呼地吹着,一扫夏天的高温,室内甚至有些小冷。
大会议桌的一侧,坐了五个中年人,皆穿着军装,腰里别着手枪,踢着长筒靴子,都是寸头短发,国字脸,一字胡,乍一看,会以为这些人是五胞胎,仔细瞧,才看出这些人长相并不一样!
他们正襟危坐着,有的用手虚抱着茶盏,有的则轻敲着桌子,最中间的那个前面摆着个小本子,他正拿着笔记着什么。
在他们对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满脸激动,面色通红,眼睛怒睁,大声喝斥着:“我建立这个医院的初衷是让更多的人看的起病!不是为了敛财!别忘了,这个医院是我建立的!”
“行了!伯志,你是六叔家的长子,但也该有个长子的模样,别一天都把精力放进医术里面,你也关注一下时事!
这个世道最重要的是钱和权,你的思想,很危险,十五年前,朝思那一支的老九,跑出去留洋,回来后,满嘴的革命、民主和自由,结果呢?
他卷了一大笔钱跑去投了革命军!还改了姓!”从左边数第二个中年人一字一顿地说,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跟对方交流,真是太难了。
“伯志,这医院,虽然是你主持和号召建立,但却是用是家族的资金,我们和革命军这一次交战,元气大伤,如果不迅速恢复实力,那别说你的医院,就是你现在生活甚至小命都难说能保住!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坐在左边数第四位上的中年人劝道。
“现在我们察罕家族是最困难的时刻,一切都以家族利益为重!现在家族要恢复实力,要购买军备,需要海量资金,察罕家族每一个分支都有任务,这次筹集资金的多少,也将意味着每一个分支在察罕家的话语的份量!广民医院必须以家族利益为中心!”坐在中间的那个中年人停下了手里的笔,抬起眼皮看了看白大褂。
“广民医院开办之时,大部分度马人还是有财力到这里来看病!
后来,你们说盈利太少,将收费翻了一倍,又增加了许多收费项目,至今广民医院已成了小金山,每年已经给家族贡献了很多资金,如今你们还要再加费,还要压制医疗人员的薪水,真要敲骨吸髓、杀鸡取卵不成?非要毁了我的医院!”白大褂摇着头,大声的申斥着。
他又咳嗽了几声,继续道:“这么多年,上缴给你们的资金,能造三百个广民医院了!”
一时半会儿,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
实万保已经来到了医院附近,他观察着广民医院的布局。
这个医院占地面积还是比较大的,有三栋楼,一栋有七层,另外两栋,分别是五层和四层。
医院的药房,是最重要的地方!
广民医院一半的利润来源于药房。
药房里日夜有人看守!
实万保一口气喝完了两个水袋里的水,把空水袋都别在腰里。
装成熟客的样子,慢慢地踱进了广民医院。
虽然收费高昂,但广民医院的医术和医德还是靠的住的。
所以,得了重病的人,凡是家里有些存项,也会到这里来试一试的!关键是这里的医生如果没把握,会告诉病人这病看不了!病人也只损失诊费而已,不像其他大夫,慢慢地把人掏空,最后病还在,钱没了。
医院里虽不是人满为患,但来人也是络绎不绝。
不仅本县的,乡镇的、临县的甚至鼓定的、整个南东省的有钱人,也到广民医院来看病。
医院门口有几个荷枪实弹的守卫,正在和几名南东军人在那里聊天、抽旱烟。
医院大厅里,高吊着几台风扇,呼呼地吹着风,吹走人们身上的汗水,带走皮肤上的温度。
“想偷药,真的有些难!除非直接抢!”实万保转了一圈,摇了摇头。
他本来是想办法混进去偷一些药呢,但是现在看来,想偷药?除非别人瞎了!
药房的门是特制的,只能从里面打开,或者用钥匙。
想闯进去,真的是太难了。
他装作等人的样子,在药房不远处找了个地方坐下,仔细观察着。
如果有人买消炎药,他就完全可以跟踪那人,把药抢过来。
但他看了半天,这些人基本上是提着中药的,这完全不对症。
有些是拿的液体!
实万保知道,那些液体是用来注射的,这东西他不敢抢,他不能确定那液体有没有消炎的作用。
到医院来看病,也很难拿到消炎药的。
用消炎药?可以,得拿当地保长出具的联保身份证明!或者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消炎药可是管制药品。
即使正常来看病,也要出具本地官方颁发的身份证明,才能挂号。
他坐了得一个小时左右,只见医房的门一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从里面出来!
机会来了!实万保慢慢地站起来,他不能再等。
他装模作样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慢慢地跟在那个白大褂男子的后面。
那白大褂是去方便,刚进了侧所,实万保就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