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兴国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张皇后圣眷正隆,魏忠贤和客氏想在皇宫顺风顺水,得罪张皇后十分不智。
他已经叫人进宫知会魏忠贤,怎么也得给张皇后一个面子,见见新晋的国舅爷!
否则也对不起人家送的重礼不是!
张威喝着上好的茶水,刘才站在身后。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半大老头和一个年轻人走进正堂。
紧急赶制的泥金名帖被张威送上去,言谈之间知道了彼此的名姓和身份。
张威没有见到魏忠贤有些失望,但客氏的儿子和魏忠贤的哥哥,份量已经不轻。
正犹豫要不要跟二人提一嘴贩盐的勾当,正门方向传来脚步声。
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壮实,白面无须的人走进来,身后簇拥着二十几个身披飞鱼服的锦衣卫,不用猜也知道有这个排场的非魏忠贤莫属。
魏忠贤听说张皇后的弟弟登门拜访,觉得张威知情识趣,如果真拖到明天之后再来,他还真就不会见了。
张威知道这个时候别拿价,伏低做小也不丢人,因此起身相迎,“魏总管虎步纠纠,我还以为是哪个将军来了呢!”
魏忠贤仔细打量张威,年岁不大,嘴巴倒是挺甜!
坐在主位上,让人换过香茗,魏忠贤先打了一通官腔,无非就是些套话,也算是热场!
魏钊不动声色把张威的礼单放在桌案上。
因为魏忠贤不识字,所以兄弟之间早有默契,如果礼品价值一千两,那么就画一个小元宝,以此类推。
魏忠贤扫一眼,怔了!
礼单上画了十一个小元宝,岂不是说礼品价值一万一千两,这在魏忠贤此前收受的贿赂中,绝对名列第一。
毕竟他刚刚执掌司礼监,自身势力还没有彻底形成,达不到日后权倾朝野的地步。
之前收的最大一笔贿赂,只有五千两银子而已。
一万多两银子,魏忠贤心头火热,尤其是送礼的还是张皇后的弟弟,这说明什么?
张皇后服软了啊!对他和客氏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啊!
有了这个想法,魏忠贤对张威顿时热情了几分,套话也变成实话,“小爵爷破费了,咱家受不起啊!”
张威今天来就是交好魏忠贤,砸银子也得把魏忠贤砸晕。
而且跟魏忠贤这种真小人,就得直来直去,弄那么多弯弯绕反倒事倍功半。
“魏总管此言差矣!后进小子还觉得不够呢!”
张威把两张银票拿出来,放在礼单上,“原本想给魏总管建个生祠,可是不了解京城的规制,只好出一份财力聊表心意!”
魏忠贤一看,好家伙,又是一万两银子,礼品银子前后就是两万两啊!
但是更让魏忠贤心花怒放的是张威所说立生祠。
顾名思义,生祠是纪念活人的,能被立生祠者,莫不是才学出众,人品高洁的贤者。
张威这一记马匹,真真正正拍在了魏忠贤的痒痒处!
魏忠贤嘴角合不拢,越看越觉得张威对自己的脾气。
他身边围拢的所谓五虎,十彪,哪懂这些。
拍马屁拍的他感觉刺得慌,还是张威拍的舒坦。
银子是里子,生祠是面子。
魏忠贤里子面子都有了,也就是他刚刚得势还没见过市面,让张威占得先机。
若是等到日后连袁崇焕都巴结着给魏忠贤立生祠,收受的银钱数百万,张威的这些手段肯定入不了魏忠贤的眼界。
今儿高兴,魏忠贤吩咐魏钊排摆酒宴作为招待回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威见魏忠贤喝的面红耳赤,亲自给魏忠贤倒了一杯酒。
“魏总管,这位是我的姻亲刘才,在江南做贩盐生意,时常诉苦买卖不好做,纲册盐引难寻,不知总管大人有没有门路?”
魏忠贤市井无赖出身,大字不识一个,对于矿税盐税因循旧例所知没几个钱,不清楚里面水深几许。
恰好他手里有两万盐引的额度,是别人孝敬的,在他看来还不如送真金白银来的痛快。
“这个好办,咱家手里有两万盐引窝子,拿去先支应着,不够了再说。”魏忠贤大手一挥,把价值万金的两万盐引送给了张威。
刘才险些乐趴下,一份盐引三百斤,两万盐引就是六百万斤。
简单算一下,就按照市面上食盐最低售价三百文一斤,价值就是一百八十万两银子。
刘才总觉得自己会做生意,看到张威用两万两银子的财货换来两万盐引,心折不已。
这才是一本万利,他甘拜下风!
张威也刚刚才知道贩盐的利润,魏忠贤随意给了两万盐引,他震惊的差点掉筷子。
察言观色推测魏忠贤可能不知道两万盐引的真正价值,让他捡了一个大漏!
宾主满意,皆大欢喜。
临别之际,魏忠贤又卖了张威一个人情。
按照规制,皇后娘娘的团圆饭就是走个过场,匆匆见上一面意思意思,彰显一下天家情份,过得去就行。
魏忠贤则告诉张威,明天觐见皇帝之后,只要在宫门落锁之前出宫即可。
闻听此言,张威心思顿时活泛。
既然时间充裕,要不要跟天启皇帝这个姐夫亲近亲近?
“刘才,京城有没有做木匠活的能手?技艺必须精湛那种,会漆工更好。”
刘才刚想吹捧张威几句,听了张威的询问,沉吟片刻道:“闹市口有一个木匠,据说手艺京城闻名。”
张威和刘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