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冬是被李雅捡回来的,他长大后听门房的大爷说起。
那日大雪封路,孤儿院的人几乎都睡着了,若不是李雅正好在院里听到猫叫般的哭声,他怕是活不过那夜。
据说,方冬当时裹着毛毯,大半身子被大雪淹没,小脸冻得发紫,再晚一步,怕他连哭喊声都无力发出。
李雅发现后,将被雪浸湿的毛毯褪去,贴身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将软糯冰冷的小身体捂了一夜,直至太阳初升。
天亮后发现毛毯中有闪光,打开一看,是一块刻着‘方’字的玉牌,这才取名方冬。
所以,李雅对方冬来说,不只是养育之恩,更是给了他生的权利,如果问他活着有没有在乎的人,李雅必然在首位。
方冬猛地抬头,“许静,上车!”
“你怎么了?”古清雨问道。
“清雨,店的事交给你了,我有点事要处理。”方冬说完直接上了副驾。
许静在方冬报完地址后,猛踩油门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福临孤儿院。
看门大爷仰坐竹椅,手中蒲扇轻摆,听着孩子们在室内的朗诵声,摇头晃脑甚是惬意。
忽然,汽车的啸声从远处传来。
大爷微微皱眉,孤儿院地处偏僻,除了偶尔会有领养的人过来,平日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可今天没听说会有人来啊,而且听这声音,来车应该开得很快,大爷紧盯着路口。
一辆车进入他的视线,几秒后,汽车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在地上画了个半圆,停在了门口,两道人影下车走了过来。
大爷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后,面色一变,手中蒲扇掉落在地,惊呼一声:“你怎么回来了!”
大爷不等方冬回话,一手扶着腰,小跑到门卫室,拿起对讲机就喊。
“大家注意,小冬回来了!……大家注意,小冬回来了!”
大爷的话音刚落,原本教室的朗诵声停了下来。
对讲机里传来了东西掉落的声音。
许静看向方冬,师尊真的很受欢迎啊。
方冬要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跳起来骂街。
你是傻的吗?
从哪里看出来这是受欢迎!
“啧啧,你给他们留下的阴影还在啊!”小初漂浮在他身旁。
方冬讪笑不语,他小时候是有点皮,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有点皮?哈哈!”小初在空中颤抖着。
“正事要紧。”方冬深吸一口气,向院内的主楼走去。
看门大爷拿着对讲机,跟在他身后四五米处,“大家注意,小冬向主楼去了!”
福临孤儿院只有两栋楼,左侧是住宿楼,右侧是五层高的主楼,一到五层是教学用的,办公室在顶层。
此时,教室的窗口爬满了孩子的脸,只有极少数孩子认出了方冬,还好老师还留在教室,没让他们下楼。
这些老师大多是志愿者,部分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回来了,对于方冬的大名有所耳闻。
方冬筑基后五感大增,还没等他走到主楼入口,就听到了纷杂的脚步声。
几名楼管阿姨跑了出来,排成一排挡在了方冬身前。
方冬停住脚步,挤出一丝微笑,“程姨,三四年不见,您还是这么年轻……富态。”
一位五十多岁体态略显臃肿的妇女站了出来,皱眉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有着一块烧伤的疤痕。
“小冬,我们待你不薄,你回来干什么?”
方冬看到程姨的手,尴尬地笑道:“那个……我听说雅姨遇到了麻烦,回来看看。”
“麻烦?”程姨看了眼左右,其他人纷纷摇头,正色道,“别想骗我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冬从小就捉弄大家,日积月累下,给他们留下了阴影。
“程姨,我说的是真的,你只要让我见到雅姨就明白了。”方冬无奈道。
“院长正在休息,你有事跟我说就行。”程姨说道。
“这大白天休息什么,她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方冬见过的两个报案人多少都有点问题。
“这……”程姨迟疑了。
“你回想一下,雅姨最近有没有什么改变?”方冬口中急道。
“你这么一说,院长最近总是白天睡觉,有一次晚上我看到她开着灯,不知道在做什么。”程姨皱眉道。
“会不会是资金的事?”有人说道。
“有可能,上周听说都开始筹资了。”
几位阿姨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她们对于院长还是很敬佩的。
福临孤儿院是李雅一手创办,这种非盈利的社会机构,按理说得有可靠的经济来源,或者财政局的资金支持和社会募集。
但是,这么多年来,都是李雅自己掏钱,从未举办过募捐,更别提跟财政局要资金的事了。
方冬听了个大概,资金的事还好解决,任务既然让他来这,那真正的威胁应该是伴生灵。
“程姨,你们先别聊了,让我上楼吧!”方冬越想越是担心,觉醒的灵还好,若是游灵……
程姨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方冬唯一没捉弄过的人就是院长了,而且对院长的话言听计从。
她是看着方冬长大的,虽然从小就调皮捣蛋让人头疼,但要说方冬有什么坏心眼,她第一个否决。
李雅为了节约空间,休息室与办公室相连。
方冬来到了顶楼的办公室,在门口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他看了眼小初和许静。
“没感觉到灵,很可能等阶比我高。”小初道。<